听温纯有松口的意思,黄平神秘地一笑,说:“不瞒你,老温,岳总这次进京,一是找资金,二是找融资渠道。”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温纯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岳子衡消息灵通并不奇怪,但行动之快速着实令人吃惊。   温纯半信半疑地问道:“岳总去北京,资金能落实吗?如果前期拆除都有困难,那重建施工谁敢拍板让你们来干?”   “嘿嘿,我跟你实话实吧,修九里湖大桥,我们确实赚了点钱,我们用这钱与一家公司合作做项目,岳总这次去,就是把这笔钱催讨回来。”   “哦,这就好办了。”温纯随口回答。为了不引起黄平的警觉,他没敢继续往深里打探,只要资金有来往,唐婉怡跟着马洪敏去路桥公司查账,是查得出蛛丝马迹的。   不过,黄平敢把这个信息透露给温纯,估计账面上还真不会有什么破绽。   黄平又给温纯倒了杯“巴黎之花”,笑咪咪地说:“老温,我可把底都透给你了,我够有诚意的吧。怎么样?只要你在设计招标文件的时候给我们保留住资格,就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中不中得了标,就是我们的事了。”   让路桥公司参与重建投标,实际上就相当于变相认可了路桥公司没有劣迹,同时,黄平得如此有把握,他们手中自然有拿得出手的砝码。   如此来,尽管市里已决定了要采取B模式来实施重建,路桥公司还是有信心拿下这个项目。   升官就是硬道理  与国内知名企业拼实力,路桥公司是断然没有胜算的,他们能拼的只有一点:关系。   路桥公司毕竟是给市里纳税的企业,到了真正决策的时候,服高层领导来施加影响,是可以左右评标结果的。   这年头,各级政府和部门地方和行业保护主义的思维根深蒂固,各类工程项目中,施工主体单位多是本地企业或系统内的企业。   技术和管理实力强的企业,在参与地方工程项目投标时,也愿意找一家地方企业组成联合体,充分发挥地方企业的协调公关能力,以增大中标的机会,美其名曰:强强联合。   当前工程领域招投标过程中,中介机构大为盛行,领导的影响不可觑。   看温纯迟疑不决,黄平又补充了一句:“老温,你可别低估了我们岳总的能量哦。”   看来,岳子衡去京城寻找融资渠道一,很大的可能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白了就是去找关系去了。而且他要找的这个关系,林亦雄估计也顶不住。   “那好吧,我回去把你们的想法向宋局长汇报一下。不过我也有言在先,九里湖大桥重建采取B模式是市委常委扩大会上定下来的,这一点恐怕是改变不了的,这其中的规则你们可要吃透啊,否则,谁也帮不上忙的。”   “没问题,没问题。”黄平满口答应了。   温纯猛然感觉到这背后的风浪已吹出了临江市,这不仅没有打击他的信心,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   遇强更强,方显出英雄本色黄平端起杯子,与温纯一碰,仰头又干了。   这个时候,张紫怡回来了,抬头就看见一瓶子“巴黎之花”已快要见底了,痛惜之情溢于言表:“我的天啊,你们当时喝水呢。”她抱起瓶子,把剩下的酒全倒进了她的杯子,端在手里把玩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抿了一口,含在嘴里品着,半天不舍得下咽。   温纯和黄平相视一笑。   酒喝光了,话也谈完了,就该散席了。   按常理,酒席之后肯定是要有放松项目的,但黄平碍于张紫怡在场,便不好多什么,温纯也急于告辞,看时间才八点过一点儿,心里还惦记着能赶上曾国强与赵子铭兄妹的饭局。   没想到,张紫怡主动提议:“难得岳总放了我的假,黄总,你们也带我玩点儿放松的项目呗。”   黄平挠起了他的光头,用诡异的眼睛瞄温纯。   张紫怡搡了黄平一把,说:“你是不是想歪了?”   “没有,没有。”黄平连忙否认,可他的笑容里分明透出了淫荡。   张紫怡拉着温纯的手臂,摇晃着撒气娇来:“这老黄心术不正,我们不带他玩儿,温局,你陪我去洗个脚吧。”   升官就是硬道理  温纯还在犹疑,张紫怡却很大方地挽起了他的手臂,身子依偎过来,高高的胸口在温纯的胳膊上蹭来蹭去。   温纯一咬牙,跟着张紫怡出了包房,直接上了二十八楼的天骄足浴馆。 第七卷市城建局副局长 第六百一十六章官员的换女游戏   同一个时间,同一个酒店,在另外的一间豪华包厢里,宋飞龙带着高琼也在宴客,宴请的是另外一对男女,他们是市检察院副检察长郭凤春和检察院宣传处的副处长李梦雪。   郭凤春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因为市检察长几乎已确定要调任省检察院副检察长,他一方面在四处活动拉关系,另一方面在不断做政绩,上上下下都认为他是竞争市检察长的有力人选。   此时,桌上杯盏已残,酒基本上都喝得差不多了。   此时的郭凤春是很难请得动的,夸张一点地,想请他吃饭的在检察院门口排成了长龙,托关照的、套近乎的、拍马屁的不一而足。   但是,宋飞龙的宴请,他是求之不得的,因为这位前省委书记的秘书手眼通天,如果他能在粟文杰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那就离检察长的宝座又近了几分。   官场上的饭局,总是有着各式各样的目的,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请人喝酒,而吃请的人也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宴请。   宋飞龙为将来收拾温纯作铺垫,郭凤春为晋升市检察院的检察长找门路,互相利用,各有所图,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官场的饭局上常常少不了女人,在这种场合,女人不仅仅是点缀,还是必不可少的润滑剂。   宋飞龙带来了高琼,郭凤春带来了李梦雪。   英俊潇洒,郭凤春不输于宋飞龙,同样,论起漂亮风情来,李梦雪也不逊于高琼,只不过,李梦雪是那种娇依人型,高琼是健美妩媚型。   男上司、女下属,男的潇洒,女的漂亮,这里面的事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这种事儿已不值得大惊怪的了,在大多数官场上的男女看来,这只不过是你情我愿的游戏而已。   在城建局,宋飞龙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是到了酒桌上,他就放得很开了,尤其是和相熟的官员们在一起。只见他定了定神,用眼色示意了一下高琼,道:“怎么回事啊,高主任,刚才王处长给我敬酒我都干了,你给郭检敬酒,他怎么没干呢?是不是郭检对我们城建局的工作不满意啊?”   高琼马上就笑着站了起来,托着酒杯来到郭凤春的面前:“郭检,您可听见了,我们局长批评我了,您今天要是不喝了我这杯酒,我回去可就下岗了。”   郭凤春哈哈一笑:“不可能,我了解宋局,让谁下岗也不会让你下岗的,高主任你就放心吧。”   升官就是硬道理  郭凤春也是酒桌上的老油条,到下岗的时候含糊不清,听起来像是的是“下床”,他的酒量稍稍差一点儿,再多喝几杯,怕是要失态了。   宋飞龙:“不行,不行。高主任,我跟你讲,郭检不开心,后果很严重。不定哪天半夜里派李处长来敲你家的门,嘿嘿,那就不是下岗不下岗的事了,搞不好就要下课了。”   高琼作恐惧状。   李梦雪趁机就:“呵呵,宋局,你这话还真没错。我们反贪局的蔡文志局长就跟我们讲过这么一个笑话,他们某天夜里敲开了一位国企副总家的门,要他配合调查,才了几个状况,你猜怎么的?”   “怎么的了?”高琼问。   李梦雪大笑道:“这位副总和他的老婆两个人都吓得当场尿了裤子,哈哈。”   宋飞龙和高琼也跟着大笑起来,郭凤春却没有笑,他一本正地说:“这个笑话闹大了。”   高琼娇滴滴地问:“郭检,又怎么的了?”   “我们蔡局长问这位副总,你是某某某吗?这位副总还在发愣,他老婆喜极而泣,,他家住对门。”到这,郭凤春才放声大笑起来。“这家国企的高管都住在一栋楼里,他们纪委的人把两位副总的房号弄混了。”   李梦雪捂着嘴乐,高琼则笑弯了腰,胸口的风光就正好送到了郭凤春的眼前,他的眼睛像长出了一个钩子一样,贪婪地伸进了高琼胸前那一个深沟中。脑子里却在想,李梦雪的咪咪和高琼的比起来,简直有点微不足道了。   郭凤春的那点歪心思被宋飞龙看在了眼里,他也偷眼瞟了捂着嘴的李梦雪一眼,心里在想,这么娇的身子骨,是怎么抵抗得了郭凤春的凶猛进攻的。   宋飞龙指着高琼:“高主任,看见没有,郭检不开心,吓都能把你吓个半死,你还不好好地敬郭检一杯啊。”   宋飞龙下了命令,高琼当然不会就此罢休,看郭凤春光话不喝酒,她干脆端起酒杯,一偏身就坐在了他的椅子扶手上。   郭凤春对于高琼的行为也没感到太意外,只是象征性的朝着另一侧靠了靠,要不然,两个人真就紧紧的挨在一起了,即使是这样,高琼那紧绷绷的臀部已挨上了郭凤春的胳膊,凹凸有致的腰身和胸脯透出一股逼人的诱惑。   高琼仍旧端着酒杯:“郭检,这杯酒您得喝了,要不,我回家睡觉都睡不安稳了。”   郭凤春的一只手按住酒杯,另一只手趁机在高琼肥沃的臀部摩挲了几把,他笑着:“高主任,你别怕,我给你出个主意,宋局到哪你跟到哪,就是再给我一个胆,我也不敢去敲宋局家的门啊。”   升官就是硬道理  玩笑开着开着就有点离谱了。   高琼心里别扭,可还得看宋飞龙的眼色行事,加之酒也喝得有点多,没有过于在意。   没想到宋飞龙得更离谱,他笑道:“哈哈,高主任,你也别那么麻烦了,就跟着郭检回去,保管没有人敢半夜敲门。”完,还有意瞟了一眼李梦雪。   郭凤春心领神会,给李梦雪使了个眼色,“梦雪啊,人家高主任都坐到我的椅背上来了,你难道还能无动于衷,不向宋局表示表示啊?”   李梦雪得令,端着酒杯一扭一扭地走到了宋飞龙面前,也一屁股坐到了椅背上,手还搭在了宋飞龙的脖子上。   宋飞龙抓住李梦雪的手,说:“郭检,高主任跟你回去了,那李处长就跟我回去了。”   郭凤春眯缝着眼:“好,一言为定了。”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次他的大手直接按在了高琼波涛汹涌的胸口上。   酒桌上爆发出了一阵放荡的笑声…… 第七卷市城建局副局长 第六百一十七章男人给女人服务   世间上最轻松的酒局,是哥们儿在一块喝酒,没有高下贵贱之分,彼此彼此,喝酒划拳,胡侃海吹,不亦乐乎。   同一时间,在一座金碧辉煌的酒吧里,曾国强正和赵子铭占据着一个巧的格挡,一边喝啤酒一边闲聊。   这座酒吧坐落在临江大学的对面,是一座重新装修过的老式楼房,但是不论外面的装饰还是内部的装潢,都透着一份雅致,颇受青年人的青睐。周边大学和中学的学生们常会光顾这里,举办聚会、联欢,当然,专门的包厢也适合谈情爱。   大厅并不宽敞,却搭建了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地面上铺着玻璃地砖,下面是潺潺流水和欢快游动的鱼儿。两边墙壁上,挂着各具形态的精致木雕和粗放的油画。照明的灯光都被隐藏在各种装饰物中,看不见光源,却能感觉到柔和的灯光。   因为明天上午赵子旭还有一场面试,兄妹俩就在不远的一家宾馆住下了,同行的还有郭长生的女儿郭蓓蓓。   温纯没能来,赵子旭很是失望,任凭曾国强和赵子铭怎么劝,她也提不起太大的精神。   所幸很快来了一群男女学生,他们是来自临大附中的高二学生,特意过来观摩自主招生考试的场面的。同龄人有着共同的话题和爱好,赵子旭和郭蓓蓓很快和他们混熟了,她加入了他们唱歌跳舞做游戏的狂欢,非常的兴奋和投入。   赵子铭和曾国强边喝啤酒边话,不时微笑着看上赵子旭一眼,得意和满足写在了脸上。   起望城县的人和事,两个人有不完的话。   升官就是硬道理  边喝边聊,不意间桌子旁边就有了十几个的空瓶子,两个人都有了点醉意。   话题怎么也离不开温纯,听曾国强起前些日子在“书香门第”的惊险遭遇,赵子铭简直不敢相信,他打着酒嗝:“这也太无法无天了。过去,这帮家伙见了警察都要绕道走,换了身保安衣服,就敢和警察对着干了。”   曾国强苦笑着摇摇头,说:“子铭兄,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纯哥和明月啊,不是这帮家伙换了衣服,而是他们的主子有钱有势有靠山,这帮家伙狗仗人势地耀武扬威呢。”   赵子铭干了一杯,愤愤不平地说:“草,他们不知道纯哥是六哥的朋友吧?”   “完全不知道恐怕也不可能吧。”曾国强也干了一杯,说:“六哥已洗脚上岸了,怕也是镇不住邪了。”   赵子铭把杯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顿,骂道:“狗日的,刘阿福算他妈个什么东西,一个偷鸡摸狗的混混,竟然也人模狗样的想扬名立万了。”   那群学生们听到了动静,有人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   曾国强给赵子铭的杯子加上酒,劝道:“子铭兄,消消气,刘阿福他们披上了合法的外衣,警方没什么由头也奈何不了他们。不过,老子那天没跟他客气,掰断了他一根手指头。”   “好样的,兄弟”赵子铭仰头又干了一杯。   ……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就快十点了。   曾国强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说:“估计纯哥又被缠住了。哎,白天要跟局里的人斗,晚上还wωw奇Qìsuu書要应付施工单位的人,纯哥也真是够难的。那天,亏得纯哥多了个心眼,让我悄悄地跟着,不然的话,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赵子铭:“国强,现在不比在望城县了,以后啊,你还是跟紧了纯哥,你在他身边,总是一个照应。”   正着话,曾国强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座机号码。   那边的声音很嘈杂,应该是从大街上共用电话亭里打过来的,那人只问了一句:“喂,你是曾国强吗?”听曾国强答应了,那人急吼吼地说:“纯哥又进了‘书香门第’,你快来吧。”还没等曾国强多问,那人把电话就挂了。   曾国强喝得有点迷糊,一听又是“书香门第”,心里便有些发急,收起电话就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赵子铭也跟着站了起来。   “纯哥有麻烦了,他又去了‘书香门第’。”曾国强招手叫服务生过来,抽出几张票子扔在了他的手上,抓起挂在椅背上的外衣就往外走。   赵子铭想都没想,立即就跟了出去。   升官就是硬道理  赵子旭和郭蓓蓓一起追出来了。赵子旭喊:“哥,你们去哪呀?”   曾国强已招停了一辆出租车,赵子铭来不及解释,只对赵子旭:“我和国强出去一趟,你和蓓蓓先回宾馆吧。”完,钻进了出租车,呼啸而去。   赵子旭愣在了门前,和郭蓓蓓一起无精打采地回了宾馆。   这会儿,温纯根本就没去“书香门第”,而是被张紫怡缠住了,在名流大酒店二十八楼天骄足浴馆做足疗。   三个人进了灯光幽暗的足浴馆,迎宾姐把他们领着进了一间三个位置的房间。   温纯洗过几次足浴,感觉还是挺舒服的,几个人在一个房间里,躺在沙发里享受服务姐捏脚捶背,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出格的行为,还正好可以休息养神,所以,张紫怡提议来做足疗,温纯就满口答应了。   张紫怡张口要了一个男生,看温纯有些奇怪,她笑笑:“高档的足浴馆,女客并不比男客少,现在男女平等了,男人也可以为女人服务了。”   很快进来两个漂亮的姑娘和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开始给他们服务。   温纯注意了一下,这个男生也是手指纤纤,动作轻柔,跟女孩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对客人也充满了温馨。   温纯就暗想,以后也找个男生来服务,看是什么滋味。   洗得差不多的时候,黄平在温纯耳边轻声道:“五楼还有特别到位的桑拿和按摩,做不做一套?”   温纯:“不用了,这样就挺舒服的。”   黄平笑道:“你是担心张董秘在这里吧?没关系的,也有给女人做美体保健的。”   张紫怡在一旁吃吃地笑,她:“你们想干嘛干嘛去,别鬼鬼祟祟地拿我开心。”   温纯就:“改天吧,以后机会还多着呢。” 第七卷市城建局副局长 第六百一十八章痛彻心扉的哭泣   足浴大概洗了个把时,黄平和张紫怡只闲扯了一些鸡毛蒜皮的趣闻轶事,再没有提起过九里湖大桥的事,这让温纯好生奇怪,这张紫怡强行把自己留下来陪她做足疗,难道一点用意都没有吗?   足浴洗完了,时间也快十点了。   黄平又邀请温纯去五楼洗桑拿和做按摩,温纯执意不肯,黄平也就没再勉强,只等岳总回来了,再找机会去名士俱乐部好好体验一下。   三个人坐电梯下楼。   名流大酒店是临江市早期建设的综合性服务大楼,有三十多层,一楼是大厅,二楼、三楼是餐饮,四楼是棋牌台球和健身房,五楼是洗浴中心,二十八楼是足浴馆,其余是宾馆客房和少量的办公用房。   升官就是硬道理  电梯下到十五楼的时候,电梯门开了,却没有看见有人进来,黄平正要按关门按钮的时候,电梯门边突然冒出一只手来,正要关上的电梯门自动打开了。   手一下又缩回去了,电梯门刚要关上,那只手又冒了出来,电梯门又打开了。   “谁呀,走不走啊?”黄平不耐烦地问道。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你放开我,我要回家了。”   温纯听着女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就探出头来看。   原来是高琼正和一个男人在拉拉扯扯,男人是郭凤春。   “怎么回事?”温纯迈步出来了。   “没事,没事,她有点喝多了。”郭凤春边边把高琼往客房走廊方向拉。   高琼像看见了救星一般叫了起来:“不,温局,我没有喝多。”   温纯走上前,用力捏住了郭凤春的手:“有话慢慢,别对一个女人动手动脚的。”   郭凤春蛮横地说:“别多管闲事。你们……认识?”   温纯手上加了力气:“你放手,她是我们局办的高主任。”   “你是谁?”郭凤春无奈地松开了手。   高琼趁势躲在了温纯的身后,说:“他是我们局的温副局长。”   “哦?”郭凤春打量了温纯几眼,换了一副笑面孔:“呵呵,我和你们宋局一起喝了点酒,宋局和高主任都有点喝多了,他让我把高主任照顾好。”   温纯看看高琼,只见她脸色绯红,满身酒气,看上去却十分的清醒。   温纯很客气地说:“谢谢你了,你把高主任交给我吧,我负责送她回去。”   这个时候,黄平和张紫怡也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郭凤春见人多了,便没有再多话,转身垂头丧气地走了。   进了电梯,张紫怡扶着高琼,问道:“琼,又喝了多少?”   “嗯,喝了不少。”高琼整理了一下衣服,撩了撩头发,用手按着太阳穴,疲惫地回答:“宋局非要我陪这人……喝。”   “谁呀,这么大的面子?”黄平不满地问。   高琼张张嘴,却没有话,她作出一副含糊不清的样子,靠在电梯上重重地呼吸了几口,一股刺鼻的酒气就冲了出来。   张紫怡皱了皱眉。   陪酒的事张紫怡也常遇到,喝多了情况也时有发生,她和高琼年龄差不多,境遇也有点类似,所以,两人的关系还算密切,她关心地说:“哎,我们找个地方喝点儿茶,醒醒酒吧。”   高琼摇摇头,眼睛里有亮光在闪烁:“紫怡,不用了,我回去吧,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的。”   黄平和张紫怡用眼睛看温纯。   升官就是硬道理  温纯看了看高琼,说:“黄总,张姐,你们早点休息,我送高主任回去。”   出门打了车,温纯问高琼去哪,高琼迟疑了一下,给出租车司机了个街道的名字。   很快就进了一个区。   下车被冷风一吹,高琼的酒劲儿又上来了。   刚走到单元门口,她就趴在一个垃圾桶前吐了个一塌糊涂,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十分的痛苦和狼狈。   “高琼,你没事吧?”温纯一手抓着高琼的手臂,一手给她递纸巾,问道。   “没事。”高琼眼睛一睁一闭,身子微微晃了晃,软软的好像虚脱了一般。   温纯心里挺纳闷,她平时不是挺能喝的吗?刚才在电梯里好像还比较清醒,怎么突然醉成了这样?是她的心情不好,还是喝的酒后劲儿太大?   温纯轻声问:“高琼,你自己能上去吗?”   高琼用鼻子里嗯了一声,她推开温纯,摇摇晃晃地走到单元门前,掏出钥匙,摆弄了好一会儿,却没有把门打开,身子却靠在单元门上,眼见着就要瘫倒在地上。   温纯赶紧上前,一把揽住了她的腰,高琼哼哼了两声,就势靠在了温纯的怀里。   温纯摇摇头,从高琼的手里抓过钥匙,打开了单元门,扶着她进了楼梯间。   进了电梯,高琼睁了睁眼,还是有气无力的靠在温纯的身上。尽管高琼很结实,但以温纯的力量,扶着她应该不费太大的气力,然后,温纯为了尽量避让高琼身体的敏感部位,双手便死死地抵住她的身体,搞得像是在练举重一般,没几分钟便显得有些吃力了。   不过,温纯还是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竭力让亢奋的情绪慢慢地平息下来。心想不能再犯错了,把她送到门口就行了。   可出了电梯,高琼仍然拿着钥匙几次都没插进锁孔,温纯无奈还是帮她开了门,扶着她进去了。   房子是两室两厅的结构,大概有一百二十左右平米,对于一个单身女人来实在称得上够宽敞。   温纯把高琼扶到了客厅的沙发边坐下。   高琼微睁着眼睛,懒洋洋地说:“水,我想喝水。”   顺着高琼手指的方向,温纯找到了电热水壶,又去厨房接了水,插上电源等着水烧开。   高琼靠在沙发上,说:“谢谢你,温纯。”   温纯:“以后别喝这么多了,你自己的酒量还没数吗,喝差不多了就行了。”   “我……我的命好苦哇。”高琼张张嘴,还想什么却又不出来,哽咽了一下,突然趴在了沙发上伤心地哭泣起来。   痛彻心肺的凄凉哭声在房间里回荡,在静寂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响亮,尖锐。   升官就是硬道理 第七卷市城建局副局长 第六百一十九章猛地扑进了怀抱   温纯是一个最见不得女人流泪的男人,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一种强烈的怜爱之情忽然注满他的胸膛,他走到沙发旁,轻轻地摇了摇高琼的肩膀,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口吻问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高琼放声大哭,猛地扑进了温纯的怀里。   温纯猝不及防,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   高琼双手紧紧搂住温纯的脖子,趴在温纯的肩头失声哭泣,温纯温言细语地哄劝了好一会儿,高琼才止住了哭泣,手却没有从温纯的脖子上松开。   她抽抽搭搭地说:“温纯,我,我也是没办法啊。”   “你坐下,慢慢。”温纯把高琼的双手拿开,把她还是扶到沙发上坐下,又去泡了茶,放在了沙发旁的茶几上,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用同情的口吻:“嗨,也是的,人在酒桌,同样身不由己啊。”   这句话,似乎又触碰到了高琼的痛处,她又开始抽泣。   温纯只得把杯子递到了她的手中。   高琼端着杯子,却没有喝,而是可怜兮兮地看着温纯,问道:“温纯,你句公道话,我……容易吗我?”   面对一个半醉的女人,温纯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免得她又要伤心哭泣:“不容易,女人在哪儿都不容易。”   高琼把杯子重重放在了茶几上,开始滔滔不绝地大倒苦水:“我知道,周玉清、唐婉怡他们在背后议论,都我占了多大的便宜。我承认,我靠上了宋飞龙,他把我调进城建局,还让我当了办公室主任。可是,他们知道我心里的有多苦吗?”着,着,又咧开了嘴。   温纯赶紧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来,递给了她。   温纯根本没有心情听高琼唠叨她的那些破事,他只想尽快让她情绪稳定下来,自己好早点脱身。   高琼丝毫没注意温纯的心思,她仍旧自顾自的道:“还有那个柳广泉,当面背后总是风言风语,好像就他高尚。他低三下四地给领导送礼怎么没觉得丢人,我送人,他送钱,不就是送的东西不同吗,本质上还不他妈一样吗?”   高琼越越理直气壮。   对于她的观点,温纯没法苟同,但是,他无法阻止高琼发泄她的委屈和怨气。   高琼终于住嘴了,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如释重负,畅快淋漓,人也显得清醒了许多温纯不得不承认,高琼的一番牢骚的确还有几分道理。   如今的官场上,女下属如果和男领导有那么一点暧昧,在升迁、奖励、荣誉包括日常工作中都会得到有意无意的关照,这已是官场男女心照不宣的秘密。   升官就是硬道理  这股风气在官场逐渐蔓延,虽然平日里并没有太多人在关注,但是,所有被查处的官员劣迹里,不可避免地都会有与多少个女人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这一条,前几天还有一则新闻,一位女贪官用贪来的钱养了几个男面首,被大家津津乐道了好几天。   高琼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她平静地说:“温纯,谢谢你照顾我,更谢谢你听我了这么多的废话。”   温纯:“没什么,以后还是得靠你自己照顾自己。酒这东西,喝多了既伤身又伤心。”   高琼脸上又是一脸的委屈:“谁愿意喝啊,可宋飞龙他非逼着我给那个家伙敬酒啊。”   温纯不解地问道:“他是什么人?除了招待省市领导,宋局还从来没对谁这么热情过呢?”   “哼,市检察院的副检察长郭凤春。”高琼恨恨地。“他妈的,不穿制服跟他妈流氓没什么两样。”   好好的,宋飞龙请检察院的领导干什么呢?高琼为什么要这么恨他呢?温纯的脑子里突然多了好几个疑问。   温纯问:“高琼,喝酒就喝酒呗,你怎么跟他在客房走廊里拉扯上了,宋局呢,他哪去了?”   高琼喝了口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气愤地说:“宋飞龙,他和郭凤春带来的一个女人开了房,把我交给郭凤春了。温纯,你,我他妈的还算个人吗?”   不用多了,温纯听明白了,但是,对此他只能无语。   高琼靠上了宋飞龙,在城建局里几乎是公开的秘密,高琼被人背后耻笑已觉得够难过的,现在,宋飞龙为了满足他个人的私欲,竟然又把高琼跟别的女人作了交换,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更要让她声名狼藉。   高琼曾做过好几年的美女高俅,但是,骨子里还存有羞耻之心,她正是为了摆脱过去的生活,才甘心沦为了宋飞龙的玩物,她本以为宋飞龙很在意自己,哪曾想宋飞龙竟然会把她当作一件礼品,随便转送给他人。   怪不得高琼会吐得一塌糊涂,原来她心里不知道有多恶心但是,温纯除了同情之外,不敢对高琼多什么,毕竟她是宋飞龙身边和枕边的女人。他轻声:“高琼,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不,”高琼再一次地扑了上来。“温纯,你别走,留下来陪陪我,好吗?”   温纯很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真的好害怕。”高琼这的真实实话,抗拒郭凤春的时候是出于不堪忍受的屈辱,但等到清醒和冷静下来之后,她开始后怕:得罪了郭凤春,宋飞龙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升官就是硬道理  温纯淡淡地一笑:“高琼,我陪得了你一晚,陪不了你一生,你还是好自为之吧。”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高琼从后面紧紧搂住了温纯的腰,整个人贴在了温纯的后背上。   从高琼身上飘来的一阵阵淡雅的香气,再次激起了温纯心中压抑着的欲望。他抓住了高琼的手臂,她迷迷糊糊地哼哼了几声,反而将身体更亲近地贴紧了他。他明显地感觉到她温热的体温,触碰到了她饱满的乳房柔软的部位。   毕竟两人曾有过肌肤之亲,身体中还有着擦出火花的记忆,温纯咬紧牙关,抵御着全身每个部位冒出的欲火,感到喉咙发涩,浑身出汗。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晕晕乎乎,好像又回到了莲江县的宾馆里。 第七卷市城建局副局长 第六百二十章硬生生地顶在墙上   温纯竭力抑制住体内翻腾着的欲望,找出了拒绝诱惑的理由:“高琼,松手吧,我不能对不起宋局。”   高琼的手没有松开,反而迅即从身后转到了前面,她依然搂紧了温纯,精致的脸蛋上现出气恼和惊讶:“温纯,你傻呀,你以为他对你有多好吗,他今天请郭凤春吃饭,就是要对付你呀。”   这句话如一声惊雷,将温纯从欲望挣扎中惊醒了过来。   原来宋飞龙精心策划的这场饭局中蕴藏着这么一个阴谋,怪不得他不仅拿出了超乎寻常的热情,甚至舍得用自己身边的女人去满足郭凤春的兽欲。   温纯稍稍在高琼的后背用了用力,让她感受到一些温暖,半信半疑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高琼以为温纯动心了,得意地说:“是郭凤春跟我撕扯的时候,他为了胁迫我就范,亲口告诉我的。”   温纯的手松开了,高琼却越抱越紧。   突然,电话铃声大作。   温纯也顾不得许多了,手从高琼柔软的胸前强行穿过,伸进了上衣口袋,把手机掏了出来,一看是曾国强打来的。   曾国强在电话中急切地说:“温纯,赵子铭受伤了,在临江医学院附属医院。”   温纯脑子里“嗡”地一声,他用力挣脱了高琼,冲出门直奔医院。   曾国强和赵子铭不是去了“书香门第”吗?怎么又去了医院呢?   这事还得从公安局苗副局长的公子,“临江四少”之一的“老鹰手”苗大鹰身上起。   这天晚上,青皮头主动邀约苗大鹰到“书香门第”放松放松。   自从上次苗大鹰带着青皮头等人到党校闹事被披露出来之后,给他当公安局副局长的老爹带来了不良的影响,李建军严肃地提醒了苗副局长,请他管束好儿子苗大鹰。   升官就是硬道理  苗大鹰被他的老爸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行为稍稍有所收敛,着实老实了一些日子,可憋了这么一段时间,有着“临江四少”名号花花公子苗大鹰早就躁动不安了,正好青皮头打来电话,约他去“书香门第”潇洒,苗大鹰穿上衣服就赶过去了。   苗大鹰几乎玩遍了临江市的各种娱乐场所,最后还是觉得“书香门第”的项目最全,环境最好,尤其是姐的服务最到位。   喝了酒,泡了澡,搓了背,苗大鹰和青皮头就直奔主题,各自挑了姐进了按摩房。   苗大鹰年轻气盛,又憋了很长一段时间,趴在按摩床上,被姐三捏两捏的,底下立马就充血坚硬起来,他翻转身就急吼吼地在姐身上又抓又咬,有着良好职业素养的姐三两下就除去了身上最后的三点式,却推着苗大鹰不让他的家伙进去,坚持要苗大鹰带上安全套。   苗大鹰无奈,岔开双腿把姐压在身下,跪在床上直挺挺地让姐帮忙套安全套,可姐的手刚一接触他身上的家伙,不争气的弟弟一激灵,立即喷薄而出,一泻千里,一股热流直冲姐的鼻梁,强烈的喷射力把姐击倒在床上。   可怜苗大鹰憋了老半天的劲儿,却连姐的身体都没有进去就泄了火,等到姐把脸上浓稠的粘液擦拭干净,忍着鼻梁子上火辣辣的疼痛再来给苗大鹰服务,可任凭姐施展出抚摸、舔舐、搓揉等等手段,折腾了个把时,苗大鹰却怎么也雄起不了,又气又急的苗大鹰把姐的上上下下抓出了好几道血印子,疼得姐呲牙咧嘴直叫唤。   姐压抑的叫声又强烈地刺激了苗大鹰,弟弟好不容易有了抖动的迹象,还没等苗大鹰提枪上马,催促到点的电话铃声响了。   晚上八九点钟,正是“书香门第”生意红火的时候,姐的资源是异常的紧俏。听到电话铃声,姐一骨碌从苗大鹰的身子底下爬了起来,急忙抓起了电话。   苗大鹰欲火焚身,赤条条跳下床来就搂住了姐的脖子,站在她的身后就要强行往里进攻。   姐举着电话屁股乱扭,哇哇直叫,就是不让苗大鹰得逞。   各行各业都有营的规矩,到点了,要么走人,要么另外算时间,从来没有白服务的道理。   再者,“书香门第”对姐的管理也是有严格的规章制度的,超过服务时间不按时下钟是要受到处罚的,轻则扣钱,重则罚站,性质恶劣的,就交给刘阿福的保安队,拳打脚踢、烟头烫胸算是走运的,要赶上刘阿福不顺心,他就要让保安队几十号人蜂拥而上,受罚的姐至少三五天迈不开步子,半个月做不了生意,皮肉之苦还在其次,济损失更是惨痛啊。   升官就是硬道理  所以,无论苗大鹰如何的撕扯,姐是决计不敢延时服务的。   可苗大鹰正在急火攻心的节骨眼上,哪里肯放过,硬生生地把姐顶在墙上,非要过一把瘾。   姐抱着电话,扭着屁股,凄惨地哭喊着救命。   打来电话的妈咪感觉不妙,气喘吁吁地就跑了过来。   姐在拼命的哭喊抗争,苗大鹰怎么也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见状,妈咪就上前好言相劝,一直未能得逞的苗大鹰还是死死地把姐按在墙壁上,骂骂咧咧的不肯罢休。   妈咪在“书香门第”做了好几年,还没有见过这么不懂规矩的客人,她动手拉开了苗大鹰,把姐从他的手里解救了出来。   姐哭哭啼啼抓起衣服,光着身子就逃出去了。   气急败坏的苗大鹰正在火头上,眼见着到嘴的肥肉就这么跑了,由于用力过猛,底下的弟弟把被姐的屁股别了一下,疼痛不已,苗大鹰顿时恼羞成怒,他一转身,左手一把揪住妈咪的头发,使劲往怀里一拧,右手一拳重重地砸在了妈咪的脸上,妈咪的鼻血呼地一下就喷射了出来。   血溅到了苗大鹰的脸上和身上,他并没在意,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血,又一拳接一拳地猛砸妈咪的脸。   几拳下去,妈咪的脸上已朵朵桃花开了。   苗大鹰还不依不饶,动手就扯开了妈咪的上衣,他要把没有发泄出来的邪火撒在妈咪的身上。 第七卷市城建局副局长 第六百二十一章按摩房里的血战   妈咪根本毫无防备,几下就被打懵了,等她反应过来,上身几乎已光溜溜的了,她又羞又恼,张大嘴杀猪般地叫了起来。   吵嚷声传了出去,正在接受服务的客人惊慌失措地跑了个精光。   估计光现场逃单的损失也不下上万元。   更为严重的是,前些天遭遇警察突击检查的影响还没有消除,今天妈咪又被客人打得鬼哭狼嚎,这要是传开了,今后谁还敢来“书香门第”消费呢?   按摩房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早有人报告了刘阿福。   刘阿福的右手大拇指还没好利索,他带着两个保安就冲了进来。   偶尔有喝多了的客人不满意姐的服务质量,动手打几下姐的,这个可以有,但是,借酒装疯,敢对妈咪下狠手的,这个还真没有。   能在娱乐场所做一个带姐的妈咪,毫无疑问也是个有些背景的厉害角色。   “书香门第”的这个妈咪就是保安队长魏鸣国的相好,平时刘阿福也要惧她几分,今晚上稀里糊涂地被客人打了个血流满面,还当着一众姐的面被扒光了衣服,这口气自是咽不下去,她见刘阿福带着保安到了,便趁苗大鹰一愣神的工夫,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顾不得擦去脸上的鲜血和光着上身,便指着苗大鹰叫道:“阿福,给老娘打,往死里打”   升官就是硬道理  刘阿福就着昏暗的灯光一看,妈咪的脸上糊满了血,大咪咪上还被抓破了好几处,这还了得,他这几天气正不顺呢,连二连三地发生类似的丢人事件,他这身保安衣服就没脸穿下去了。   他一挥手,身后的两个保安就扑了上去,把光溜溜的苗大鹰按在了地上,一阵拳打脚踢,打得苗大鹰一阵鬼哭狼嚎。   隔壁房间的青皮头跑了出去,穿好衣服却没见苗大鹰的身影,赶紧又跑了回来,隔着老远就听见苗大鹰在痛苦地叫唤。   “别打,别打,我们是市局的,市公安局的”青皮头边跑边喊。   这是苗大鹰和青皮头在外面惹是生非应付场面的口头禅。   一般情况下,临江市的娱乐休闲场所平时听到这个身份,方方面面的人多少都要给几分面子。   打人的保安当即就住了手。   青皮头上前把苗大鹰扶了起来,指手划脚地质问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你们就敢下手,你们还想不想活啦?”   苗大鹰见来了帮手,又见两个保安被青皮头的话吓唬住了,同时,作为家里的独生子,自打在临江市混事以来,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他边穿衣服,嘴里还骂道:“麻辣隔壁的,是你子叫动的手吧,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想进号子里去住几天直接跟老子啊。”   刘阿福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一听是公安局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见苗大鹰嘴里不干不净的,一下子就毛了。   一旁的妈咪刚把血擦干净,她听对方是公安局的,开始还是有些惊慌,可转念一想,公安局的人到了这种地方,就是打死也不肯暴露身份,否则,非被扒皮不可呀。   扒皮,就是脱警服。   妈咪想到这里,尖叫道:“刘阿福,你这个怂包蛋,这两子鬼头鬼脑的,肯定是冒充的。”   这句话果然提醒了刘阿福。   苗大鹰也有点心虚,对青皮头,说:“算了,今天算他们走运,回头再跟他们算账。”   这回轮到刘阿福和妈咪不依了。   刘阿福拦在了苗大鹰和青皮头的面前,冷笑道:“走人,恐怕没那么容易吧。书香门第是什么地方,是你打就打,走就走的吗?”   青皮头怕苗大鹰吃亏,忙挡在了苗大鹰身前,叫道:“老哥,你最好识相点,惹翻了他,明天就让你‘书香门第’关门。”   “你好大的口气,”刘阿福抬腿就是一脚就踢在了青皮头的脸上。   血立马就下来了,青皮头的脸上、衣服上到处都是血。   升官就是硬道理  青皮头是街上的混混出身,打架斗殴也是家常便饭,既然刘阿福脚下一点儿不留情,他也拉开架势迎战了。青皮头大的场面历过一些,真打起来,狠劲儿一点儿也不必刘阿福差。   正赶上刘阿福惯用的右手不太好使,对付青皮头的死打烂缠还占不了上风。   两个保安围上来对付青皮头,把苗大鹰留给了刘阿福。   苗大鹰在临江市耀武扬威惯了,还真不是太把刘阿福放在眼里。   可是,还没等他拉开架势,刘阿福冲过来抬腿一脚往他裤裆上踹。   这一招是刘阿福的闯荡江湖的独门绝技,上一次赵铁柱就差点中招。   这一脚干净利索,苗大鹰虽然退后躲闪了一步,但还是被刘阿福的脚尖子碰到了蛋蛋,他立即疼得满头冒汗,嘴上惨叫一声,双手捂着裤裆就蹲在了地上。   听见惨叫声,青皮头侧头看了一眼。   就在这时,一个保安一个直拳,捣中了青皮头的心窝,这一拳打得真够重的,青皮头稍一分神就没躲开,噔噔噔倒退了几步,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墙上,捂着胸口呼噜喘粗气。   两个保安趁势一顿乱拳,差点儿没把青皮头打昏死过去。   苗大鹰蹲在地上,嘴上还叫道:“别打了,我爸真是公安局的……”   “公安局的算个球啊,就算你爸是李刚,老子也照打不误。”刘阿福鄙视地哼了一声,他揪住苗大鹰的头发朝他脸上又砸了一拳。   妈咪用衣服遮住了走光的部位,在一旁加油叫好:“阿福,打得好”   刘阿福更来劲儿了,他边打边:“爷告诉你,今天打的就是公安局的”   苗大鹰见势不妙,干脆抱着头躺倒在地上。   刘阿福用脚踩在苗大鹰的脸上,使劲儿左右拧着,骂道:“牛B呀,你不挺牛B的吗?这会儿怎么装死狗了?”   青皮头那边的战斗也结束了,他被两个保安拖了过来,扔在了苗大鹰的身边。   “不牛B啦?啊?”刘阿福又在青皮头的脑袋上跺了几脚,嚣张地教训着:“你麻辣隔壁的,记住了,书香门第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知道了吗?给老子,知道了吗?”   苗大鹰抱着头,没吱声。   “草,还他妈的嘴硬。”刘阿福又将脚提了起来,狠狠地要往下跺。 第七卷市城建局副局长 第六百二十二章价真货实的苦肉计   刘阿福这一脚跺下去,苗大鹰要是有个好歹,青皮头基本上就死定了。   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   青皮头懂得道上的规矩,只要服软了就不会再挨打,他扑过去,抱住了刘阿福要往下跺的脚,带着哭腔答应着:“老哥,我们知道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升官就是硬道理  刘阿福呸了一口,大喊了一声:“滚”   青皮头和苗大鹰从地上爬了起来,屁滚尿流地跑出了“书香门第”的洗浴中心,苗大鹰心里一慌,还没注意脚下的台阶,一个踉跄又摔了个跟头。   “大鹰,没事吧?”青皮头伸手来拽倒在地上的苗大鹰。   “哎哟,疼死我了”苗大鹰哀叫着,拉着青皮头的手,挣扎着爬了起来。   苗大鹰一叫唤,青皮头也觉出疼来了,也跟着叫唤了起来。   要,“书香门第”的保安还真是训练有素,在魏鸣国的训练下,打人还是懂得分寸的,除了刘阿福那一脚踢到了苗大鹰的下身外,其他的拳脚都没有往致命的部位招呼,所以,青皮头和苗大鹰受的多是皮外伤,看着挂彩很吓人,但真没有伤筋动骨。   青皮头扶着苗大鹰贴着墙根走到了转角处的一颗大树下,这才惊魂稍定,躲在阴暗处互相检查伤口。   两个人头上都有几个不规则的大包,那是刘阿福的大皮鞋踢的。   苗大鹰的脸上还有好几道破口,那是刘阿福用鞋底子拧的。   “大鹰,今天咱哥俩丢人丢大了。”青皮头吐了一口嘴里的血,骂道:“这帮狗日的,太他妈凶悍了,连市局的面子都不给,还口口声声,打的就是公安局的,这也太他妈的嚣张了。”   苗大鹰还没缓过劲儿来,他背靠在树上,舌头在嘴里搅和了两下,感觉门牙松了,再一摸脑袋,头上的包手刚碰到就是一股钻心的疼。   青皮头看了看苗大鹰,长叹了一口气:“唉,忍了吧。‘书香门第’的保安太猛了,以后见了他们只好绕道走了。”   青皮头这的是丧气话,实际上就是在搓火。   “狗屁”苗大鹰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来了:“青皮,这要是忍了,咱哥们以后还怎么在临江混哪?”   “是啊”青皮头大声附和,但马上又泄气了:“大鹰,你看他们那狠劲儿,我那几个弟兄估计摆不平他们。”   “呸”苗大鹰又啐了一口嘴里的血,骂道:“麻辣隔壁的,老子绕不了他们,青皮,你看着,老子不把这个面子找回来老子不姓苗了。”着,伸手要掏手机打电话,却不料掏了一个空,原来他逃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敢进更衣室换衣服,他身上还穿着洗浴中心的浴袍呢。   苗大鹰不回去还真不行,手机,钱包,钥匙等等都在衣服里装着呢,就这么回家,不没脸见人,连门都开不开。   青皮头不失时机地把他的手机递给了苗大鹰。   苗大鹰稍稍犹豫了一下,把电话打给了望城县的公安局长乔万鹏。   升官就是硬道理  以前苗大鹰在临江市惹出了麻烦,都是当时担任市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的乔万鹏出面帮他解决,也正是因为关照了苗大鹰,乔万鹏才得到了苗副局长的赏识,极力推荐他到望城县去当了公安局长。   乔万鹏走了之后,苗大鹰在临江市就没人罩着了。   别看苗大鹰把明月喊姐喊得很亲热,但是,头一次遇到了一个麻烦,求到明月的头上,明月是派赵铁柱去帮着化解了,但却警告他,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还把事情告诉了苗副局长,害得苗大鹰回家又挨了一顿训斥。   从此之后,苗大鹰真的不敢再找明月了。因此,他和青皮头出来活动的机会也少了很多,也乖巧了很多。   今天酒喝多了点,又被姐搓起了邪火,一下没控制住,本来以为报上了名号能消灾,没想到,刘阿福连让他报名字的机会都没给,只听是公安局的,反而打得更来劲儿似的。   苗大鹰是真不知道前不久还发生了温纯和明月大闹“书香门第”这一出,所以被打完了还没闹明白刘阿福为什么敢如此嚣张,口口声声打的就是公安局的。   苗大鹰向乔万鹏隐瞒了事情发生的原因,只喝多了酒和“书香门第”的保安发生了口角,又添油加醋地报上了乔局长的名号,那个保安队长还骂“乔局长算个球啊,他管得着吗?”   乔万鹏正陪着秦方明招待客人呢,听了苗大鹰的哭诉和描述,估摸着这回苗大鹰是吃亏不,以前他在市局的时候,“书香门第”的老板孔令虎就不是太给面子,苗大鹰添油加醋的话他不太信,但是,他并不想长期在望城县当差,又有消息李建军快要不兼市局的局长了,苗副局长很有希望接任,乔万鹏就动了心思想回市局当副局长。   苗大鹰已求到头上来了,明确拒绝总是不行的。苗大鹰帮他当副局长可能成事可能不足,但是背后话坏败事可就绰绰有余了。   乔万鹏当的是望城县的公安局长,手伸不到临江市来,加上他本身也走不开,就答应给赵铁柱打电话,让苗大鹰别走开,在“书香门第”门口等着赵铁柱过来。   赵铁柱跟了乔万鹏很多年,亲眼见过乔万鹏给苗大鹰摆平麻烦的过程,也知道他还因此升了官,又风闻苗副局长可能要扶正,乔万鹏可能调回来当副局长,所以,赵铁柱接到乔万鹏的电话,听是去“书香门第”讨公道,立即就答应了。   趁着苗大鹰给乔万鹏打电话的功夫,青皮头在大树旁边的一个公用电话亭,也拨通了曾国强的手机。   升官就是硬道理  青皮头是“二麻”的人,但他昨晚上被孟亮用重金收买了,按照孟亮的吩咐,今晚上他就是带着苗大鹰到“书香门第”来滋事生非,本来他想找个借口闹起来,没想到苗大鹰自己就把事情闹大了,青皮头就势演出了一场价真货实的苦肉计。   明月不在局里,下午接到了一条线索,她去查找白姐的下落,还没有回来。   赵铁柱也不想再给明月惹麻烦,又不是在值班时间,他穿上便服,抄起家伙,也没通知别的人,直接开车就赶到了“书香门第”,他从车上下来,正四下打量寻找苗大鹰,却看见了从出租车上出来的曾国强和赵子铭。 第七卷市城建局副局长 第六百二十三章捂着裤裆直蹦   三个人见面只点了点头,因为心急,谁也没有细问,曾国强以为赵铁柱是明月派来给温纯帮忙的,赵铁柱则以为他们也是苗大鹰喊来助阵的,三个人也不话,直接往后院的洗浴中心而去。   刚进院子,就碰见了躲在阴暗处的青皮头和苗大鹰,赵铁柱等人见了苗大鹰和青皮头的惨状,心头更是火起,五个人大踏步就冲进了洗浴中心的大厅。   保安们还没有完全散去,看刚才被打出去的人又回来了,还带了好几个气势汹汹的人,立即明白他们喊了帮手回来寻仇,谁也不敢再出头了,马上有人用对讲机通知了刘阿福。   客人早跑光了,大厅里灯火通明,门前已立上了“暂停营业”的告示牌。   苗大鹰和青皮头这回可神气活现了,他们一个捂着腮帮子,一个摸着脑袋,指着一帮惊慌失措的保安和值班理,大喊大叫:“不许动,一个也别想溜,去把刚才的妈咪和那个刘阿福喊来。”   赵子铭马上就觉得不太对头,洗浴中心乱哄哄的,他四下张望了几眼,根本没见温纯的人影,便拉着曾国强悄悄地说:“国强,好像是这两破孩子的事,跟纯哥没关系吧,我们就别凑热闹了。”   曾国强指着赵铁柱低声:“他是刑侦队明月的手下,上回为了纯哥的事,他也一起过来了的,我们就这么走了,怕是不太好看吧。”   赵子铭想想也是,既然各自都是朋友,就算不肯直接施以援手,站脚助威总还是应该的吧。   合着今晚上该出事,孔令虎和魏鸣国都不在。   孔令虎带着魏鸣国受钱霖达的邀请参加一个民营企业的联谊会,因为钱霖达还有一个身份是临江市民营企业协会的常务理事,平时很少主动牵头搞活动,好不容易组织了一场联谊会,受邀的几乎都是民营企业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场合要是缺席了,孔令虎从面子上都不过去。   洗浴中心今晚上管事的就是刘阿福和那个妈咪,还有几个值班理。   升官就是硬道理  把青皮头和苗大鹰赶跑了之后,刘阿福带着妈咪去了更衣室隔壁的值班室察看妈咪的伤势,在里边就听到了大厅的叫喊声,一听就知道是刚才俩子挨打的又回来了,他让妈咪躲在值班室里别动,自己赶紧跑了出来。   刘阿福一看也只来了五个人,认识的是赵铁柱和曾国强,再就是刚才被打的俩子,还有一个瘦长精干的汉子。   “赵警官,有事吗?”刘阿福抱拳拱手和赵铁柱打招呼。   赵铁柱也没想把事闹大,毕竟苗大鹰的破事也见不得人,不过,作为刑警的架子还是要摆一摆的。他哼了一声,冷冷地说:“刘队长,你呢?”   刘阿福就笑着把赵铁柱往沙发上引:“哦,有事那就坐下来。”着还对身边的一名值班理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茶。”   赵铁柱指着苗大鹰和青皮头:“刘队长,不必客气了,你就跟我,我这两位兄弟是怎么回事?”   刘阿福好像才看见这俩鼻青脸肿的子一般,皮笑肉不笑地说:“哦,误会了,误会了。”   “跪下”青皮头上前就踢了刘阿福一脚。   苗大鹰看见刘阿福,根本不话,抬腿就往他的裤裆上踹。   刘阿福腾腾腾腾后退几步,极力躲闪着苗大鹰凶狠的进攻,有一脚还是没躲开,疼得刘阿福捂着裤裆龇牙咧嘴在地上一个劲儿地蹦。   看着刘阿福狼狈的样子,赵铁柱和曾国强在一旁偷着乐,你子练就的连环撩阴腿,这回也该让你尝尝被人踹了裤裆的滋味。   旁边的保安见刘阿福吃了亏,有几个就想上前去扶。   青皮头反手抽了走在前面的保安一个大嘴巴子,吼道:“就你能啊,刚才有你没?”被打的保安用手捂着脸,也不敢话,缩着脑袋往后躲,另外几个保安跟着就站住了。   苗大鹰凶狠地喊着:“刚才动手的那两个给老子滚出来”   这个时候,连刘阿福都没敢还手,谁站出来认账不等于是找打吗?   没人滚出来,青皮头和苗大鹰就挨个地找,看一个抽一个嘴巴子,两个人边抽还边骂。   “狗东西,老子你也敢打”   “他妈的,认识爷了吧?”   “草,成缩头乌龟了?”   赵子铭看着青皮头和苗大鹰的张狂劲儿,觉得有些过了。   江湖上讲的是冤有头债有主,有气你冲着刘阿福撒,为难那些混口饭吃的普通保安就太不应该了。   赵子铭悄悄拉了拉曾国强的衣袖,说:“国强,差不多了。”   曾国强就碰了碰赵铁柱。   赵铁柱就招呼苗大鹰和青皮头住手。   升官就是硬道理  青皮头转回身来,突然叫道:“哎,那个娘们呢?”   苗大鹰扫了几眼,没看见刚才的那个妈咪,却把几个值班理吓得直往后缩。   青皮头又扑到刘阿福跟前,喝问道:“对呀,娘们呢?你把她交出来。”   刘阿福缓过劲儿来,陪着笑:“哦,你们刚走,她也就走了。这样吧,明天我在前楼摆一桌,把她也喊来,给两位哥赔罪。”   软话到这种程度,赵子铭觉得可以见好就收了,他见根本没有温纯什么事,心里还惦记着一个人回宾馆的赵子旭,不想在这里瞎耽误工夫。   赵铁柱也不愿把事闹大,就:“行了,大鹰,换衣服去吧。”   青皮头陪着苗大鹰就去更衣室换衣服,管钥匙的服务生战战兢兢地跟进去开了柜门。   苗大鹰吱吱倒吸着凉气在换衣服,青皮头看四下无人,双手掐住了服务生的脖子,低声问道:“,妈咪在哪里?……不,老子掐死你。”   服务生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半大孩子,被青皮头这么一掐,吓得腿肚子直到哆嗦,他用眼睛看了看隔壁的值班室。   青皮头一下就明白了,松开了手,他轻手轻脚地摸到值班室门口,正赶上妈咪拉开了一条门缝在偷听外面的动静,青皮头猛地踹了一脚,把趴在门边的妈咪撞了个仰面朝天。 第七卷市城建局副局长 第六百二十四章惊动了黑白两道   “大鹰,过来,那个娘们在这里。”青皮头站在值班室门口大喊大叫。   苗大鹰衣服刚穿好,听见喊声,也扑了过去,在妈咪的身上、脑袋上踹着、踢着、跺着。   妈咪又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刘阿福正在大厅里低三下四地给赵铁柱、曾国强解释赔罪,突然听见妈咪的惨叫,暗道一声:“不好。”顾不得和赵铁柱打招呼,就冲进了值班室。   青皮头和苗大鹰正在对倒在地上的妈咪拳打脚踢,妈咪在地上翻滚,鲜血已把地板都染红了。   这个场面把刘阿福惊得差点灵魂出窍,这要是妈咪有个好歹,魏鸣国回来之后,自己怎么跟他交代啊。   刚才被苗大鹰踹了几脚,刘阿福一肚子的怒气正憋得难受呢,又见俩个子竟然对一个妈咪下此等毒手,这……也欺人太甚了。   “你妈个逼的”刘阿福冲过去,抬腿就是两脚,把苗大鹰和青皮头踹开了。   青皮头和苗大鹰就围着刘阿福一顿乱拳,刘阿福右手不方便,与两人相斗,很快就落了下风。   妈咪趁势爬了起来,披头散发冲着一旁面面相觑的保安鬼哭狼嚎:“你们……都他妈吃干饭的啊,人家都打上门来,你们还像看热闹的,等老魏回来,看怎么收拾你们。”   升官就是硬道理  保安们当中多是年轻气盛的精壮汉子,刚才被苗大鹰和青皮头扇了一个几个大嘴巴子,早就憋着火呢,听妈咪这么一煽动,有几个就跃跃欲试了,纷纷上前,把青皮头和苗大鹰围在了当中。   赵子铭有验,看出了其中的苗头,只要保安中有人敢率先动手,其他人肯定也会一哄而上,如果二十多个保安一起上,自己五个人肯定不是对手,他顾不得和赵铁柱和曾国强商量,迈步上前冲进值班室,准备把苗大鹰和青皮头拉出来,赶紧息事宁人,走人拉倒。   可他这个行为,却被正在打斗的双方误会了。   苗大鹰和青皮头包括刘阿福都以为赵子铭是过来帮忙的。   刘阿福在苗大鹰和青皮头的围攻之下,已吃了亏了,又见赵子铭冲了过来,怒气和恐慌一起涌上心头:麻辣隔壁的,这是要把老子往死里整啊。   刘阿福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赵铁柱和曾国强有来头,他自是惹不起,但赵子铭看上去充其量也只是个跟自己一样的街头混混,你他妈的不放过老子,老子也只有拼死一搏了。   曾国强见赵子铭冲进去了,也赶紧冲了过来。   这下,就更把刘阿福吓得心惊肉跳了:右手大拇指的伤势还没好呢,这家伙也要赶过来下毒手吗?这么一想,刘阿福这个恃勇斗狠的家伙决定豁出去了。   赵子铭冲过来,并没有针对刘阿福,而是上前去拉下手最狠最凶的青皮头。   也就是这么一拉,给了刘阿福喘息的机会,他趁机把腰间的警棍摘了下来,照着赵子铭的后脑勺狠狠地砸了下去。   赵子铭毫无防备,曾国强制止不及,刘阿福势大力沉,这一棍下去,赵子铭的脑袋当即就血流如注,他晃动了几下,险些栽倒在地。   曾国强上前,扶住了赵子铭,怒视着刘阿福:“你他妈的找死啊,他是来拉架的,你看不出来吗?。”   刘阿福这才反应过来,赵子铭确实没有对他有不利的行为,还拉住了青皮头凶猛的一拳,他嘴上虽然还在嘟囔没看出来,却把手里的警棍扔在了地上。   曾国强扶着赵子铭,脚还要去踢刘阿福,赵子铭捂着脑袋,虚弱地说:“国强,算了……”刚到这,头一歪,昏厥了过去。   要出人命了青皮头把苗大鹰一拉,悄悄退到了大堂。   赵铁柱也走进来了,见曾国强搂抱着赵子铭高大的身躯也有些吃力,他瞪了刘阿福一眼,上前和曾国强一起把赵子铭抬了出来。   刘阿福傻了眼,跟在后面手足无措,一个劲儿:“失手了,失手了。”   升官就是硬道理  把赵子铭扶上赵铁柱的车,赵铁柱坐在驾驶座上,冲着刘阿福骂道:“你他妈的等着刑拘吧。”   曾国强也手指着刘阿福,咬牙切齿地说:“刘阿福,你等着老子跟你没完”   把赵子铭送到了最近的临江医学院附属医院,直接推进了急救室进行伤口清洗包扎处理,又挂上了点滴。   等温纯赶到医院,伤口已处理完了,赵子铭也苏醒了过来。   闹到这个地步,赵铁柱也不得不向明月报告了,明月也从排查现场驱车赶到了。   得知了消息的李逸飞也带着徐玉儿从“荷塘月色”别墅区赶了过来。   孔令虎也接到了报告,和主持联谊会的钱霖达打了个招呼,急匆匆带着魏鸣国赶到了医院。   孔令虎一进病房就冒出了一身冷汗。   曾国强和赵铁柱对他怒目相向。   李逸飞则用阴森森的目光盯着他。   温纯和明月冷着脸,一言不发,眼神中却放射出慑人的光芒。   魏鸣国和李逸飞认识,进门先点头,喊了一声:“六哥。”   李逸飞没搭理他,只冷冷地盯着孔令虎。   孔令虎假装没看见,先去看了看赵子铭的伤势,见无大碍,心里踏实了些,才苦笑着对李逸飞:“六哥,对不住啊,把你也惊动了。”   李逸飞冷笑一声,说:“孔老板,这位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在临江城里被人打了,你,我该不该来呀?”   孔令虎无法回答,只好又对着温纯和明月无话找话地说:“嘿嘿,你们二位也来了。”   温纯也冷笑了一声,说:“孔老板,这位是我在望城县的铁哥们,他伤成了这样,你,我们该不该来呢?”   孔令虎暗暗叫苦,刘阿福啊刘阿福,你他妈的这回把祸给老子闯大了。一个李逸飞已够我头大的了,还掺和进来一个温纯和明月,这黑白两道中的任何一个,老子也得罪不起啊。   孔令虎陪着笑脸,说:“各位,容我孔某人问明情况,再给大家一个交代,如何?”   李逸飞和温纯交换了一个眼色,同时哼了一声。 第七卷市城建局副局长 第六百二十五章公了和私了   孔令虎和魏鸣国讪讪地退出了病房,站在走廊里分别给刘阿福和妈咪打电话,简单地一问过,孔令虎更是叫苦不迭。   刘阿福不止伤了一个赵子铭,另外还打了公安局苗副局长的公子苗大鹰。   苗大鹰无理取闹,托关系向苗副局长情,然后再私底下赔给苗大鹰一笔钱,这个台阶还是好下的,毕竟事情的起因出去,苗副局长的脸上也不是很光彩。   只是这个躺在病床上的赵子铭,又该如何是好呢?   升官就是硬道理  见孔令虎愁眉苦脸的一筹莫展,这会儿还是魏鸣国头脑清醒些,他低声:“老板,我琢磨着,这事恐怕跟上次的纠纷还有牵连,你看见没有,出面招惹是非的还是温纯的司机曾国强和明月的手下赵铁柱,我看症结还在那个温纯身上。”   这一点,孔令虎还是看得出来的。   按照惯例,这种事情可以有公了和私了两个途径。   所谓公了,就是请公安介入,走司法程序。一般来,选择公了的一方,要么是有绝对的势力占得了上风,要么就是在道上已罩不住,只能认栽,从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很显然,公了,有苗大鹰和明月在里面,孔令虎必输无疑,赔几个钱是事,这个面子他孔令虎丢不起啊。   所谓私了,就是找个有影响力的人出面和,心虚理亏的一方道歉赔钱,双方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这是孔令虎能够接受的途径,但是,能同时对黑白两道都有影响力的人太不好找了,能服李逸飞的人却未必能劝得住温纯,能劝得住温纯的人李逸飞却未必买账。   苦思冥想,魏鸣国突然:“老板,你看名城置业的钱老板怎么样?”   “对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孔令虎一拍脑门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孔令虎给钱霖达一打电话,钱霖达哈哈一笑,满口就答应了。   与此同时,温纯、李逸飞等人也在病房里低声商量着。   明月和李逸飞等几个人都义愤填膺,坚持要给孔令虎一点教训,赵铁柱恨不能现在就带人去封了“书香门第”,把刘阿福带出来先收拾一顿再。温纯则劝他们保持冷静,从有人给曾国强打电话把他调过来的情形看,此事很可能是一个圈套,静观其变然后再出手也不迟。   温纯联想到晚上张紫怡什么事也没有,却非要把自己缠住,恐怕也不仅仅是常规的热情和客气,后来又从高琼的嘴里得知,张紫怡离开酒桌的那一阵子,去了钱霖达宴请郭凤春的包厢,这难道只是一个巧合吗?   苏醒过来的赵子铭,把李逸飞和温纯喊道病床前,他艰难地笑了笑,六哥,我没事,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听纯哥的吧,别为了这么点事,坏了兄弟们的安定生活。   李逸飞要想什么,被徐玉儿拉了一下衣袖,便不再做声了。   钱霖达是矛盾的制造者,他早就想好了调解矛盾的招数。他把电话打给了市公安局的副局长,苗大鹰的老爸苗青山。   听宝贝儿子被“书香门第”的保安打了,苗青山自然不高兴,但是,自家儿子的德性他也清楚,平时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给他惹出了不少的麻烦,这次跑到“书香门第”这种地方去也干不了什么好事。   升官就是硬道理  钱霖达了几句劝慰的话,又,事发之后,赵铁柱和明月男朋友的司机带着另外一个朋友赶过去了,没想到“书香门第”的保安还把那个另外的朋友也打了,人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赵铁柱等人能为自己的儿子出头,对此,苗青山是相当的满意,尤其是明月的男朋友还能挺身而出,大概明月也听了自己有可能晋升局长,态度不好转变得太快,就把男朋友支使出来像自己示好了。   不过,苗青山和钱霖达打交道的时间长,知道他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给自己打电话绝对不会只是通报情况,肯定还另有用意。   钱霖达:“苗局长,这个孔令虎最近确实有些嚣张,连你手下的话都敢不听了,我看是得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长点记性了。”   苗青山:“是啊,我已够给他孔令虎面子的了,可他仗着在京城里有点关系,现在却越来越不把市局放在眼里了。”   “不过,”钱霖达话锋一转,又试探着:“苗局长,孔令虎已知错了,托我向你求情,放过他这一马。这事儿呢,闹大了可能对你和公子的影响都不是太好,我看是不是……这次就让他放点血,以后要是敢再犯,决不轻饶。”   苗青山为难地说:“钱老板,我是不会和他计较的,只是明月男朋友那边,恐怕不好交代啊。”   钱霖达一听有门,忙:“嘿嘿,这也只好麻烦你苗局长费点心,出面做做工作,让孔令虎放血的事,我保管让你家公子满意。”   “好吧,钱老板,我这可是给你面子啊。”苗青山的分寸拿捏得很到位。   在钱霖达的斡旋之下,孔令虎最后赔礼道歉,破财免灾。   过反复协商,最后孔令虎赔偿了赔偿了苗大鹰十二万元,承担了赵子铭的治疗费用,由于明月的坚持,刘阿福最后还是被治安拘留了七天。   刘阿福在里面由于得到了苗青山的关照,也没受多大罪,回来的当天晚上,孔令虎亲自给他摆酒接风,这让刘阿福十分的感激,兴奋之余,酒就喝高了,在回家的路上,被人用大棒子敲中了后脑勺,当时就倒地不起,不省人事。   等被人发现已是第二天的凌晨,再送到医院抢救,刘阿福的命是保住了,但腰部以下毫无知觉,成了下半身瘫痪的残疾人,一辈子要在轮椅上过了。   孔令虎带着魏鸣国去看望的时候,刘阿福哭得伤心欲绝,一个大老爷们当众痛哭流涕,魏鸣国看着难过之极,孔令虎也是鼻子发酸。   保安队的弟兄听了刘阿福的惨痛遭遇,立即人心惶惶,那天和刘阿福一起打过苗大鹰的两个保安,从医院探望刘阿福回来就不辞而别了。   升官就是硬道理 第七卷市城建局副局长 第六百二十六章丑,丑死了   这他妈的也太巧了魏鸣国很不服气,如果手底下的弟兄都这么不明不白地残废了,他以后怎么去要求保安队出力卖命啊。   孔令虎也觉得蹊跷,就鼓动刘阿福的家属去报案,警方查了一段时间,也没查出什么可疑的线索,调看了出事地点的电子监控录像,竟然还是个死角。   钱也赔了,人也拘了,还要下此毒手,这他妈的也太不讲江湖规矩了一气之下,孔令虎带着魏鸣国去找调停人钱霖达讨法。   钱霖达给孔令虎了一大堆无可奈何的话,最后苦笑着:“老孔,有人不讲江湖规矩,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听钱霖达推得一干二净,孔令虎的面子上过不去,就赌气:“钱老板,既然有人不讲规矩了,那以后大家就都不要讲规矩了。”   钱霖达还假惺惺地劝:“算了,老孔,人家黑白两道通吃,你就忍了吧。”   孔令虎一听,明白他暗指的是温纯,他虽然也知道奈何不了温纯,但狠话总还是要的,他虚张声势地说:“只要我知道了是谁干的,我一定要给阿福一个交代。”完,冲钱霖达一抱拳,带着魏鸣国垂头丧气地走了。   钱霖达望着孔令虎的背影,露出了阴险的冷笑。   孔令虎的本身就是一句要面子的话,给阿福一个交代的前提,是他知道了是谁干的,如果不知道的话,也就只好不了了之了。   不过,魏鸣国却并没有甘心,他亲自暗中在出事地点附近暗访,终于打探到了一条有价值的线索,有一个在出事地点街角处开性保健用品店的老板向他证实,事发时间他看见了一辆丰田越野车停在他家店附近,开车的是一个裹着风衣戴着墨镜的年轻人。   从他描述的体貌特征来看,魏鸣国认定是温纯的司机曾国强。   这实际上全市钱霖达的阴谋诡计,他一方面在蓄意挑起孔令虎和温纯之间的矛盾个,另一方面又假惺惺地充当调停人,刘阿福出来的当天晚上,他指使孟亮派体型与曾国强接近的冯炜打了刘阿福的闷棍,又借了辆与曾国强所在型号相同的丰田越野车,还故意停在了  时营业的性保健用品店附近,临走时还哄了几下油门,有意引起老板的注意。   魏鸣国是个讲义气重感情的人,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替刘阿福出气,为孔令虎挣回这个面子。   这一切,温纯等人却完全被蒙在了鼓里。   赵子铭受伤之后,明月则带着赵子旭继续完成自主招生考试的面试。   升官就是硬道理  曾国强负责在医院照顾赵子铭,碰到了原先的邻居郭晓兰,她在临江医学院进修结束之后,因为成绩优良,表现突出,留下来担任了附属医院住院部的护士长,在她的悉心照料下,赵子铭的伤势恢复得很快。   温纯一直忙于设计九里湖大桥的拆除重建的具体操作方案,同时还从唐婉怡那里得知了路桥公司资金的真实流向。   从账面上看,九里湖大桥的建设资金并没有被明显挪用的痕迹,进出账目非常清晰。   对于目前公司资金紧张的状况,路桥公司的财务总监表现出了极大的乐观,唐婉怡通过旁敲侧击得知,路桥公司早期与北京一家公司有一次共同投资行为,收益非常可观,现在已到期。   岳子衡此次进京,就是去收回本金和收益,并洽谈融资协议。路桥公司资金紧张的状况马上就会获得改观,不仅完全有能力承担桥面拆除费用,并且具备参与B模式重建九里湖大桥的融资能力。   由于城建局的调查只能调阅与九里湖大桥建设相关的账目,并不能调查路桥公司其他的营投资行为,唐婉怡也只知道与路桥公司合作的公司名称叫鲲鹏高科。   鲲鹏高科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温纯不得而知,但是,直觉告诉他,这里面很可能又猫腻。资金流出去好几年了,早不催要回来晚不催要回来,偏偏在路桥公司资金使用受到质疑时,岳子衡就进京催款去了。   这天,温纯和明月从医院探望赵子铭出来,两人漫步在临江的街头,明月告诉温纯,刘阿福刚从拘留所里放出来就被人打了闷棍,落了个半身不遂。   温纯听了,大吃了一惊,问道:“明公主,你不会怀疑是六哥干的吧?”   明月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办案讲究的是动机和证据,在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我有理由怀疑任何存在动机的人。”   温纯停下来,盯着明月问:“明大队长,我是不是也有嫌疑啊?”   “不错,”明月很认真地说:“你和李逸飞都有作案的动机。”   温纯哈哈大笑,把明月笑糊涂了。   “你笑什么?”明月奇怪地问。   温纯收起了笑容,很认真地说:“我看,明公主你也有嫌疑?”   “我,”明月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疯了吧,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明公主,我问你,你是不是我的女朋友,赵子铭是不是你的朋友?”温纯这么一问,明月也笑了起来,用力捶了温纯几拳,嗔道:“你这个纯子,竟然敢取笑本公主,看我不敲死你。”   “纯子?”温纯对明月给自己起的新昵称表示抗议:“明公主,这也太难听了吧?”   升官就是硬道理  明月笑道:“嘻嘻,电视剧里公主的跟班都叫什么什么子。”   温纯不干:“这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宫里的太监啊。”   明月把头一扬,得意地说:“嗨,本公主就叫你纯子,不乐意啊,你找我皇阿玛告状去。”   “皇阿玛?”温纯一脸的茫然。“明公主,你皇阿玛住哪呀,是不是住在故宫里?”   “算你聪明,你猜对了,他就住在故宫……”明月拖长了声音:“……的隔壁。”完,明月笑着跑开了。   温纯紧追了几步,拉住了明月,笑着问道:“明月,你这俊媳妇也已见过公婆了,什么时候带我进京觐见你的皇阿玛呀?”   明月沉吟了一下,歪着头:“嗯,等忙完这阵子,等我先向皇阿玛禀报一下吧。纯子,你别急,丑女婿早晚要见岳父的。”   “我丑吗?”温纯把脸凑到明月的跟前,做了一个鬼脸。   明月用手指在温纯鼻子上一点,也做了一个鬼脸,笑道:“丑,丑死了。” 第七卷市城建局副局长 第六百二十七章暴风雨来了   温纯顺势抓住了明月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两个人手拉着手漫步在灯火阑珊中。   玩笑开完了,两人又起了这几天发生的怪事。   温纯:“我问过六哥了,他拍着胸脯,刘阿福被人打了闷棍,绝对不是他派人干的。他还告诉我,现在道上有风声在传,这是我不懂江湖规矩,对调停结果不满意,指使曾国强干的。明月,你不觉得蹊跷吗?”   “是啊?”明月微微皱起了眉头:“你和孔令虎之间的过节,是从你在‘书香门第’遭遇陷阱而起,此后,连二连三发生的事,整个过程好像就是有人故意要挑起孔令虎与你之间的矛盾。”   温纯点点头,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渔翁躲在背后,精心策划了这一系列的事件,其目的恐怕就是想借孔令虎之手来对我不利。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不会坐视不理的,反过来,他又可以借你之手除掉孔令虎。”   明月:“很显然,你最近所做的一切,触到了某些人的痛处。对了,纯子,你那天在常委扩大会上的发言,我们局长还替你捏了一把汗呢。他还,有空要见见你。”   温纯又惊又喜:“是啊,他是不是很严厉,是不是要批评我啊?”   明月眉毛一扬,说:“哼,才不会呢。你在会上借题发挥,以为瞒得过我们局长的眼睛。他一回来就问我,是不是我把事故统计分析资料交给你了?”   “那你怎么呢?”   “坦白从宽了呗。”   升官就是硬道理  “挨批评了吧?”   “挨了”明月板起了面孔,学着李建军的口气:“好啊,这个温纯,好大的胆子,竟然把‘奸细’派到我公安局来了。哈哈。”   温纯也跟着大笑起来。   笑毕,温纯很认真地说:“哎,明月,你家在京城,有没有朋友可以帮我查一家京城的公司?”   明月问:“京城大大的公司可多如牛毛啊,你查京城的公司干什么?”   “我怀疑它和路桥公司合伙转移了建设资金。”   “真的,它叫什么名字?”   “鲲鹏高科。”   “嗯?”明月站住了,她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呢,在哪听呢?”   温纯笑道:“呵呵,现在公司的名字都喜欢赶时髦叫什么什么科技,全国不定有多少家公司都叫这么个名字呢。”   “可能吧,“明月自己也笑了:“纯子,你别急,我找人在京城查一查,有没有眉目,过几天都会回话的。   明月有了心思,话就不多了。   温纯打了车,把明月送回了公安局。   明月的家在京城,她平时和温纯一样,吃住都在单位,不过,这对她的工作而言却是非常的便利,为了某个案子忙起来,几乎可以  时连轴转,连累得家在临江的赵铁柱他们要大声叫苦。   对路桥公司的调查很快就完成了。   宋飞龙主持城建局党组扩大会议,讨论由马洪敏拟定的调查结论,路桥公司在后期桥面施工时为了抢工期,工程质量存在瑕疵,大桥主体质量是可靠的,建设资金的使用不存在问题。   温纯坚持,据初步调查,桥墩基础工程还可能存在严重影响主体结构的质量隐患,需要通过钻芯取样进行确认。   范建伟阴阳怪气的,温局长,适可而止吧。路桥公司是国企,把它整死了,职工们闹起来,市里的领导也未必坐得住啊。   程祥斌也,反正九里湖大桥马上就要拆除重建了,我个人认为,还是从维护稳定的大局出发,存异求大同,不要抹杀了全局职工在九里湖大桥建设中所作出的贡献。   马洪敏也,九里湖大桥是林书记、谭市长亲自抓的重点工程,我希望不要因为我们城建局的工作,影响了市委领导之间的团结。   三位副职的发言,分别站在了路桥公司职工稳定,城建局的工作成绩和市委领导的团结等角度,立场观点非常的一致,那就是大事化事化了。马洪敏甚至暗指温纯死死咬住九里湖大桥质量问题不放,是在帮席菲菲打压林亦雄和谭政荣。   宋飞龙最后,党内的组织原则是民主集中制,少数服从多数。我们表决吧。   升官就是硬道理  表决的结果呈一边倒,除温纯弃权外,其他党组成员都赞成按马洪敏拟定的结论向市纪委上报。   从会议室出来,温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感到异常的压抑和郁闷,整个人像是要透不过气来,他走到窗前,猛地推开了窗户。   天突然黑了下来,乌云翻滚,似乎黑夜提前到来了,才下午五点多钟,过往的车辆已开上了大灯,从江边的方向传来滚滚的雷声。   大暴雨要来了。温纯嘟囔了一声。   温纯突然想起来,今天是赵子铭出院的日子,他赶紧给曾国强打电话:“国强,去医院。差点搞忘了,子铭兄今天出院,我们送他回去。”   来到楼下,宋飞龙也等在大门前,他要去会谭政荣和钱霖达,及时汇报向市纪委上报的调查结果。   宋飞龙看见温纯,随口问了一句:“温,出去呀?”   温纯:“哦,有个朋友出院,我去送他一下。”   “应该的,应该的。”宋飞龙笑着,还不忘关心一下:“要下大暴雨了,路上注意安全啊。”   别看宋飞龙内心里对温纯非常不满,但是在表面上,外人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这就是政客的能耐,喜怒不形于色。明明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背地里恨得牙根直痒痒,可见了面,仍然能表现出亲热和关心。   宋飞龙的奥迪车先到了,他钻进车里走了。   曾国强的车刚开出去,忽然,一道闪电从天空中划过,天空好似被劈成了两半。转眼间,狂风大作,天空都被黑云笼罩,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只听“哗”的一声,倾盆大雨接踵而至,像天河决了口似的凶猛地往下泄,仿佛要把整个大地吞没。 第七卷市城建局副局长 第六百二十八章单挑,你敢不敢   温纯坐在副驾驶座上,透过车窗往外望去,大树下,屋檐下,到处可以看见躲雨的人,狂风卷着雨水抽打在车窗玻璃上,“啪啪”作响,车辆从湍急流淌的水面上开过去,激起的水花四溅。   到了医院,赵子铭刚刚办完出院手续,孔令虎派魏鸣国来结的帐。   赵子铭住院的这些天,魏鸣国常来看望,两个人年龄相近,都性格耿直、讲义气,喜欢认死理,谈起当年江湖上的一些人和事来,还有些共同语言,后来魏鸣国也搞清楚了,当时赵子铭确实没有恶意,被刘阿福打伤纯属误会。   只是由于心存戒备,两人很少谈及温纯和“书香门第”之间的事。   见天下起了大暴雨,魏鸣国就提议用他的车送赵子铭一程,这个时候,温纯和曾国强的车也直接开到了住院部的门前,紧贴在了魏鸣国的车后。   见赵子铭要上魏鸣国的车,曾国强从车里冲出来,抢过赵子铭手里的东西,叫道:“子铭兄,别上错了车。”着,还斜了站在一旁的魏鸣国一眼。   魏鸣国本来就对曾国强有成见,现在又看他发出了挑衅,心头火起,就上前一步质问道:“曾国强,你什么意思?”   曾国强轻蔑地一笑:“我没意思。我老哥有他自家的兄弟,你抢着要送是什么意思?”   赵子铭一看形势不对,忙:“老魏,我这兄弟性子直,没别的意思。国强,老魏好心好意要送我,也没别的意思。”   曾国强气鼓鼓地说:“早有这份好心,就别下黑手啊。”   听曾国强提到“下黑手”,魏鸣国一下子想起了坐在轮椅上痛哭流涕的刘阿福,心头的火腾就上来了,他一把揪住了曾国强的衣领,吼道:“好,谁他妈也别下黑手,我们单挑,你敢不敢?”   曾国强站着动都没动,冷笑着:“魏鸣国,单挑,我没那闲工夫。”   面对曾国强的冷笑,魏鸣国再也压不住火了,他恶狠狠地举起了拳头,只要曾国强作出反抗的动作,他就要下手了。   没想到,曾国强还是一动都没动,笑着:“魏鸣国,你动手呀。嘿嘿,想进去呆几天没问题,只是可别像刘阿福那样成了废人。”   提起刘阿福,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魏鸣国举起的拳头就要往下砸。   曾国强不躲不闪,真要是砸上就要吃大亏。   见发生了争执,温纯已从车里下来了,他上前一把捏住了魏鸣国就要下落的拳头,魏鸣国用力挣扎了一下,竟然没有挣脱,不由得对温纯心生敬畏。   要知道,魏鸣国特种兵出身,虽然年纪大了,疏于操练,但寻常的三五个人近不了他的身,没料想手臂被温纯攥住了,居然就动弹不了。要是温纯和曾国强真打算动手,就算赵子铭谁也不帮,魏鸣国根本占不了便宜。   温纯笑着:“老魏,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今天的事,是国强不对,我替他向你赔礼道歉,你给我和子铭兄一个面子行不行?”   魏鸣国是极好面子的人,温纯不仅没有仗势欺人,还当面了赔礼道歉的话,再要是纠缠下去就属于无理取闹了,更何况动真格的也未必是对手。魏鸣国只得松开了手,狠狠地瞪了曾国强一眼,退到了一边。   曾国强吹着口哨,把赵子铭的东西放进了后备箱,坐在车上按起了喇嘛。   温纯回到了副驾驶座上,赵子铭还在和魏鸣国握手话别,又了几句劝慰的话,才上了曾国强的车。   魏鸣国上车,把车往前牵到了一边,给曾国强的车让出了道。   对于魏鸣国友好的表示,温纯特意摇下车窗玻璃,向魏鸣国挥挥手致意。   曾国强一踩油门,丰田越野车嗖地冲进了雨幕中,激起的水花溅满了魏鸣国的车。   赵子铭:“国强,你慢点,纯哥还在和老魏打招呼呢。”   曾国强瞟了一眼后视镜,说:“哼,跟这种人还客气个毛啊。”   温纯也:“国强,遇事冷静点。像魏鸣国这样的人,我们不想和他交朋友,也犯不着把梁子越结越深嘛。”   曾国强这才不作声了。   雨越下越大,天越来越黑。   天地之间像挂上了一幅巨大的珠帘,迷蒙蒙的一片,街道和房屋被雨雾包围着,变得影影绰绰,模模糊糊。   接近临江大桥,过桥的车排起了长龙。   雨下得大,又赶上是下班高峰期,堵车是不可避免的。   曾国强降低了车速,睁大眼睛盯着前方的路况,心翼翼地往前开行。   在上桥前最后一个红绿灯路口,温纯的手机响了,是明月打来的。   “温纯,你在哪?”明月没有喊纯哥,也没有喊纯子,那明一定是有正事。   温纯回答:“明月,我和国强都在路上,送子铭兄回家。有事吗?”   明月直截了当地说:“我们李局长要见你,你马上过来一趟。”   “这……”温纯有些为难。   赵子铭马上:“纯哥,有事你和国强忙去吧,我打个车也回得去。”   “那怎么行?”温纯捂着手机立即表示反对。   下班高峰时间,平常日子出租车也不太愿意过桥,下这么大的暴雨,街上根本就看不见空车,更别谈有车过桥了。   当然,温纯要去公安局同样也打不着车。   明月马上明白了温纯的为难,问道:“温纯,你让国强送子铭兄回去,我开车过来接你。你在什么地方?”   “好。”温纯指挥曾国强将车停在了大桥引桥的桥下,然后回答:“明月,我在临江大桥的引桥下等你。”   好了,温纯挂了手机,对曾国强:“国强,你把子铭兄送回家,晚上就别回来了,陪陪老婆孩子。”   曾国强:“算了,我还是回来吧,你不晚上还有事吗?”   “没事,我和明月在一起,有事让她给我开车。要不,下次碰到殷勤,她该骂我不近人情了。”   曾国强笑笑:“不会的,看看孩子就行了,我还是回来吧。”   赵子铭也开起了玩笑:“嘿嘿,国强和殷勤老夫老妻的了,有半个时就够了。”   “国强,你看着办吧。”温纯也被逗乐了,他又叮嘱了一句:“雨大,路上慢点。”   曾国强答应了一声,丰田越野车又开进了雨幕中。 第七卷市城建局副局长 第六百二十九章地下钱庄   雨稍稍住了点,过桥的车流也随之减少了。   才过了不到十分钟,明月就赶到了,她开着警灯一路过来的。   一上车,温纯就和明月开玩笑:“明公主,你开着警车接跟班的,是不是这有假公济私的嫌疑。”   明月却:“温纯,别开玩笑,是真有急事。”   能有什么急事呢,还惊动了省公安厅副厅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的李建军?温纯不好多问,但心里还是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警车一路畅行,很快就进了公安局办公大楼。   明月领着温纯到了局长办公室门口,大喊了一声:“报告”听到里面了进来,才轻轻地推开了门。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李建军坐在办公桌前,烟灰缸上堆满了烟头。   温纯上前,与李建军握手。   “不用介绍了,我们认识。”李建军快人快语,示意明月和温纯在沙发上坐下。   温纯注意地观察了李建军一下,在他的心目中,原以为公安局长的形象一定很威严和高大,但是,坐在面前的李建军五十多岁的年纪,中等个子,圆脸盘,眼睛,慈眉善目,和街上时常能擦肩而过的中年人没什么两样。   李建军连基本的寒暄都没有,开门见山就问:“温,你是不是让明月帮你查一个叫鲲鹏高科的公司?”   温纯接过明月倒的一杯水,回答道:“是的。”   李建军追问道:“为什么?”   温纯:“路桥公司与这家公司有合作,资金来往的数额较大,我怀疑其中可能有猫腻。”   李建军的眼里灼灼放光,这个时候,温纯才感受到,这个公安局长有着一副老猎人的目光,闻到猎物的气息,立即发出咄咄逼人的光亮。   “你的判断非常正确。”既然把温纯找来了,李建军就没有打算向他隐瞒,他:“鲲鹏高科和警方正在侦查的一个地下钱庄案件有关,今天下午,接到省厅的通知,要求市局协助侦查。”   李建军介绍,去年,警方接到人民银行反洗钱系统的监控报告,一笔笔来历不明、动辄上千万元的资金,在全国各地多家公司中“自由”流转,查证,这些公司都由代办公司到工商部门注册,公司法人资料全部系伪造。   这是一起型的地下钱庄性质的案件,非法从事支付结算和跨境资金交易。   警方秘密立案侦查后,历时一年多时间,办案人员从近  万条数据中筛出  多个可疑账户,并对可疑账户逐一跟踪追查,最终锁定了  多个公司账户,这其中就有北京的鲲鹏高科。   这  多家无员工、无办公场所、无营业务的空壳公司,就是地下钱庄的工具公司,分布在全国各地,以深圳的一家投资公司为掩护,承接“业务”后,将“客户”对公账户中的资金转入事先注册好的工具公司对公账户中,再通过银将对公账户资金转入工具账户,最后转入“客户”指定的账户中。   在转钱过程中,通过扣留或让客户另存其他账户的方式,收取交易额  %至  %不等的手续费,从而满足“客户”规避人民银行对企业基本账户和现金的管理及税务机关的监管,隐匿资金走向等非法目的。   这其中,上游和下游资金账户达几千个,而且这些资金的性质难以确定,有些可能是灰色资金或违法所得,牵涉到全国多起济腐败大案。   这是一起高智商犯罪案件,涉案金额庞大、资金性质复杂、交易频繁,地点遍布全国各地和境外企业,具有隐蔽性强、取证难度大、办案周期长、办案成本高等极其复杂的特点。   的非法提现、汇兑、借贷等行为,严重扰乱金融秩序,危害国家金融安全和济安全。同时,通过跨境资金交易,使得大量违法收入得以漂白,为腐败分子洗钱提供了便利。   办案人员通过银行系统查找犯罪团伙进行银交易的IP地址,但往往是历千辛万苦从数以千万计的IP地址中锁定犯罪分子使用的IP地址后,公司和账户早已注销,资金和人员全部转移,好不容易排查到的线索又断了。   通过进一步的侦查,一个名叫“史天和”的人进入了警方的视线。   史天和,男,  岁,临江市人,早年曾留学某岛国,已加入岛国国籍,随后流窜与大陆、港澳和岛国等地,从事地下钱庄非法交易,他背后除了有着强大的地下资金交易之外,还与各地政府官员、黑社会组织保持着或明或暗、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是,史天和极其狡猾,常年居无定所,极少公开露面,他通过雇佣马仔注册公司操作资金交易,上下线都是单线联系,虽然警方曾秘密抓获过他雇佣的马仔,但仍然无法获悉其现在的真实身份。   到这里,李建军停住了。   温纯脱口而出:“李局长,需要我做什么?”   李建军这么着急把温纯找过来,肯定是他对破案有帮助作用。   “请示上级同意,力争利用路桥公司急于收回资金的机会寻找突破口。为了不打草惊蛇,你继续在九里湖大桥施工质量和拆除重建上把文章做大,迫使岳子衡尽快有所动作。当然,岳子衡也只是地下钱庄的下线人员,这样做的作用具体有多大,目前暂时无法预计。但是,”到这,李建军站了起来,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说:“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我们也要做最大的努力。”   温纯此时浑身充满着一股凛然的浩荡志气,心胸豁然开朗起来,他不由自主地跟着站了起来,激动地说:“感谢李局长的信任,我一定尽力而为。”   李建军:“温,你不用感谢我,要感谢你还是感谢明月吧。”   温纯看了看明月,明月低下了头。   李建军面色严峻地说:“温纯同志,此举关系重大啊即使不能成功,也切不可露出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更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否则,整个计划将功亏一篑,警方前期作出的所有努力也都付诸东流了。” 第七卷市城建局副局长 第六百三十章离奇的车祸   一个闪电划破了夜空,窗外的雨,又骤然急促起来,击打在玻璃上劈啪作响。   半夜十一点多了,温纯、明月和李建军还在商议。   突然,明月的手机响了。   “什么?车祸?”明月不满地说:“你们搞没搞错,车祸应该由交警大队去处理,找刑侦大队干什么?”   电话里的人了什么,明月马上命令道:“好,通知交警大队保护好现场,我们马上赶过去。”   “怎么回事?”李建军问。   明月:“刚才  报警中心接到报案,在望城县通往临江市的高速公路上发生一起越野车与渣土车追尾,肇事渣土车逃逸,交警大队怀疑是一起人为的伤害案,要求刑侦大队介入调查。”   “什么车型?”温纯一听是越野车,心里猛地一紧,他马上想起曾国强还没有和自己联系,急切地问。   “丰田。”   温纯脑子里嗡地一响:“车上的人员怎么样了?”   “不知道。”明月摇头。   温纯:“我和你们一起去。”   听温纯这么一,明月也马上想到了曾国强,心里也是一凛。   路上,温纯拨打曾国强的手机,语音提示已关机。   “坏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温纯的头上,他不敢把电话往曾国强的家里打,心里还在暗暗祈祷,但愿曾国强没事吧。   警车呼啸着赶到了出事现场,雨已下了,但高速公路的路面上积水还在哗哗地流,交警们已在事发地点拉起了警戒线,正忙忙碌碌地进行着现场勘查,一辆丰田越野车横在了高速公路上,后面一辆桑塔纳开着应急灯,贴在了丰田车的车尾部。   温纯在车里就看清楚了,出事的正是曾国强开的那辆丰田越野车。   车未挺稳,温纯就拉开车门冲进了雨中,负责警戒的警察还没来得及阻拦,温纯已冲到了越野车前。   车头右侧已严重撞击变形,一扇车门脱落;左侧的座椅上还有一滩血迹。   温纯回身抓住了旁边的一个年轻交警,大声问道:“人呢?他怎么样了?”   交警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他吼道所有的痕迹都被暴雨冲刷得一干二净。因为温纯是从警车上冲出来的,年轻交警以为他也是刑侦队的人,便:“昏迷不醒,刚刚被  救护车送走了。”   明月追了过来,她喊道:“温纯,你冷静点,别破坏现场。”   赵铁柱把情绪激动的温纯拉到了一旁。   交警大队一名副大队长老刘过来和明月打招呼,主动介绍他们到现场后所了解到的情况。   据桑塔纳车的司机,丰田越野车闪灯鸣笛示意后,渣土车在行车道上作出了避让,可正当丰田车加速要超越渣土车的时候,渣土车的车头突然转向超车道,由于距离太近,丰田车避让不及,车头右侧与渣土车车厢发生剧烈碰撞,随后又反向与隔离带发生二次碰撞,然后横在了路中间。   渣土车随即打正了方向,没做任何停留,加大油门逃逸了。   因为雨大路滑,桑塔纳司机紧急刹车后,仍然与丰田车发生了追尾,好在车速不快,桑塔纳司机并无大碍,他立即打了  和  报警电话。   由于天黑雨大,桑塔纳司机只看到了渣土车的尾部,可以肯定没有悬挂牌照“司机怎么样了?”明月问。   老刘:“司机驾驶技术很不错,应急处置的比较得当,加上气囊保护的效果也还可以,据抢救的医务人员判断,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这是,温纯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明月、赵铁柱等人想要寻找一些线索,但车下的痕迹已被暴雨冲刷得一干二净,地上浮动着一层油渍。   老刘的处置得当,的就是出事之后,曾国强很好地控制住了车的方向,才没有造成车辆翻转和燃烧爆炸等后果,他指着被撞毁了的右车头,要是副驾驶座上有人,那就肯定难逃一劫了。   如果温纯今晚上在车上,按他平常的习惯,应该就坐在副驾驶座上。   明月不由自主地看了温纯一眼,又问,老刘,那你们怎么就认定这起车祸是人为的伤害案呢?   老刘笑笑,第一,在丰田车闪灯鸣笛之后,渣土车已作出了避让,而后突然改变方向,疲劳驾驶的可能性不大;第二,一般情况下发生车辆追尾事故,被撞车辆的责任相对要,渣土车司机选择逃逸不合常理。   明月点点头,老刘,你这方面的验比我丰富,以你的判断,渣土车肇事的目的会是什么?   老刘,从渣土车肇事的过程来分析,他主要针对副驾驶座上的人,要是针对司机的话,他可以选择先挡住超车道然后突然刹车,那样,司机就危险了。   在一旁的温纯听了,马上意识到,有人沉不住气了。   交警大队的拖车到了,准备把已严重损坏的丰田车拉走。   老刘,按照交通管制的规定,渣土车是不能开上临江大桥的,它只能在前面出口下高速。   由于大暴雨的冲刷,从出事现场基本上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   明月稍稍沉思了一下,说:“铁柱,你带队从前面出口下高速继续搜索,发现情况立即报告,我和温纯去看望一下曾国强,看他是否苏醒过来了。”   赵铁柱带人走了,明月和温纯直接去了临江医学院附属医院。   路上,温纯的脑海里一直在翻江倒海,渣土车,蓄意追尾,肇事逃逸……   肇事者选择暴雨天作案,实在是太高明了。   谁知道我们回了望城县?   魏鸣国与曾国强刚刚发生了冲突,他会不会伺机报复?   不对,如果是他的话,他应该首先针对曾国强才对。   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一连串的问题一直在他脑海中徘徊着,久久挥之不去。   过抢救,曾国强已苏醒过来了,郭晓兰正守在他的病床前。   郭晓兰,右脚骨折,头部外伤,有轻微脑震荡,是否会落下后遗症暂时还不好。   温纯握着曾国强的手,激动地说:“国强,让你受苦了。”   曾国强笑笑,虚弱地说:“谁让我们是兄弟呢?”   明月:“国强,你好好休养,我们一定会查出凶手的。”   这时,明月的手机响了。 第七卷市城建局副局长 第六百三十一章临江独行侠   电话是赵铁柱打来的,他们从收费站得到的信息,大概十二点前后,有一辆渣土车从这个出口下了高速,左侧车厢有明显的撞击痕迹,没悬挂车牌,收费员觉得奇怪,就追着渣土车看了一眼,它右拐往江北开发区方向去了。   赵铁柱开车顺着江北开发区方向追了大约三四公里,发现了停在一条岔道边的肇事渣土车。   过仔细搜查,在驾驶室座椅的夹缝中找到了一只防风打火机,奥地利原装I爱酷品牌,市面上并不多见,赵铁柱记得,前两次去“书香门第”搜查时,魏鸣国拿在手上把玩,由于造型独特,一下就记住了。   这是魏鸣国从特种部队退役时带回来的纪念品,二十多年来几乎从不离身。   明月毫不迟疑地说:“立即拘捕魏鸣国,调查‘书香门第’,我马上向李局长汇报”   明月出门,温纯追了出去。   “明月,你等等,你相信是魏鸣国干的吗?”   明月站住了,说:“我只相信证据。”   “我提醒你,别冲动,我感觉,这可能还是个圈套。”   “呵呵,温纯你别急,等我审讯完了就清楚了。”明月笑了笑,说:“我也要提醒你,别忘了你还有任务。”   两人站在走廊里,又简单地商量几句。   再回到病房,曾国强主动:“温纯,你忙去吧,我没多大的事,有晓兰在,你还不放心吗?”   面对郭晓兰,温纯已没有刚见面时的尴尬。   郭晓兰留在附属医院之后,和医院的一位医生建立了恋爱关系,温纯知道郭晓兰和曾国强是邻居,自一起长大,有她照顾曾国强,应该不会有问题。   “那好,晓兰,你看,子铭兄刚出院,国强又要辛苦你了。”温纯带着歉意对郭晓兰。   郭晓兰很大方地笑笑,说:“没事啦,你忙你的去吧,照顾国强是我应该做的啦。”   温纯出了医院,找了一家大型的吧,在临江市的门户站“临江热线”上注册了一个ID叫“临江独行侠”,在“社会广角”论坛上发布了一个令人震撼的帖子,标题是:“九里湖大桥背后的黑幕不能一拆了之”。   一上来,温纯就将九里湖大桥施工时以片石代替混凝土的视频发了出来,然后附上了桥面凹凸不平、伸缩缝过大等一组图片,直指施工质量存在严重的问题。   施工质量存在的问题,给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带来了重大的威胁。随后,温纯又将交通事故的统计分析数据公布了出来,还附上了多幅惨不忍睹的车祸现场照片。   最后一张是那辆被撞得面目全非的轿车,车内一家三口已被挤压变形,殷红的鲜血从车缝中流出来,湿透了一大片的桥面,孩子的一只手伸出了车窗外,仿佛在发出无声的求救。   温纯用大大的红色字体打出了四个鲜红的大字:“救救孩子”   在帖子的末尾,温纯质问道:存在诸多质量问题的九里湖大桥是如何通过竣工验收的?通车之后,如此多的交通事故为什么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和反思?大桥建设的施工单位和管理部门应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这其中有没有不可告人的黑幕?   据悉,九里湖大桥正在酝酿拆除重建,但是,九里湖大桥背后的黑幕不能一拆了之温纯退出了论坛,静坐片刻,出了吧,回了城建局,再打开电脑,进入“临江热线”。   一石激起千层浪。   帖子发出来之后,立即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虽然已是半夜时分,但此时正是民们最活跃的时间,络世界热闹非凡。   仅仅十几分钟时间,主帖之后就有了几十条跟帖,几乎异口同声的骂声一片,都施工单位赚足了黑心钱,管理部门贪够了好处,泯灭了天良。   一方净土:施工单位的道德和良知早抛到了九霄云外只要能赚钱,什么都敢干,如今,豆腐渣工程泛滥啊垂钓老翁:我是老建筑工作者,现在什么检查验收,只要好好招待,塞上红包,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风轻云淡:大楼建起了,道德倒下了,建设施工领域历来是官员腐败的重灾区,他们好像是一群贪婪的秃鹫,一闻到工程项目上的腥臭味道,就从四面八方飞扑而来,只为从中分一杯羹。   天涯剑客:好啊,分赃不均,狗咬狗了临江之水:人肉这些挥霍临江人民血汗的吸血虫们,将他们赶尽杀绝。   在临江之水的跟帖后面,搜索出当年九里湖大桥的施工单位临江市路桥公司,总理岳子衡,项目理黄平等一干人等一应俱全,后面是临江市工程建设指挥部的成员名单,自关为涛以下,林亦雄、谭政荣、宋飞龙等名字赫然在列。   拈花一笑:我靠,建设豆腐渣大桥的项目理黄平已是路桥公司的总理了。   随后有人搜索出黄平的生平简介,照片、手机电话、家庭住址等等资料也一一被罗列了出来。   宋飞龙给省委书记当过秘书的历也被列举了出来,又引起了一片议论和叫骂声。   ……   温纯隐约感觉到,络民意是一种不可阻挡的巨大力量。   洗完澡,温纯刚躺下来,手机又响了。   号码很陌生,他抓起手机“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传过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你是温纯?”   温纯问道:“是的,请问你是谁?”   电话那头:“妈的,今天算你走运”   这个声音仿佛从古墓中发出来的一般,透着森森寒气。   温纯禁不住提高了声音,问道:“你是什么人?”   电话那头:“我再警告你一次,想多活几天的话,不该管的事,你他妈的就少管。”完咔嚓一声挂了机。   温纯虽然一头雾水,但更坚信络上的帖子已触动了某些人敏感的神,也进一步证明刚才发生的车祸是针对自己而不是曾国强。   这么想着,脑子里突然哗地一下明白了:有人胆战心惊了。   威胁,只会更加激发温纯的斗志 第七卷市城建局副局长 第六百三十二章欲擒故纵   刑警大队审讯室里,“书香门第”的保安队长魏鸣国戴着手铐,低头坐在铁栅栏后的椅子上。   赵铁柱嘴角撇着,以嘲弄的口吻道:“姓魏的,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把你请到这里来吗?”   魏鸣国头都没抬,说:“不知道。我还正想问问赵警官呢。”   赵铁柱叼在嘴角的烟从左边移到右边,显得十分熟练,他提高了声调:“姓魏的,这里不是你装孙子的地方,我告诉你,这次可不是个把偷、妓女的事,随便糊弄就能过关的。”   魏鸣国抬了抬眼皮,说:“我这人胆子特,请赵警官别开玩笑啊。”   “你胆,出来谁信啊”赵铁柱“噗”的一声把烟头吐在地上:“操你看我是开玩笑吗?抬起头来”   魏鸣国慢慢抬起了头,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赵铁柱大声:“我问你,今晚上你都干什么了?”   魏鸣国眼珠子贼溜溜乱转,却没有话。   赵铁柱追问道:“你不是常,好汉做事好汉当吗,怎么啦?不敢实话了?”   魏鸣国瞪大了眼睛,说:“有什么不敢的?你们把我从热被窝里揪出来,不都看见了吗?”   赵铁柱拘捕魏鸣国的时候,他和“书香门第”的妈咪正光溜溜地搂在一起呢。   “在这之前呢,都干了什么?”赵铁柱厉声问道。   魏鸣国哼了一声,苦笑道:“你能干什么呢?”   “魏鸣国,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赵铁柱把一个爱酷打火机“啪”地拍在了魏鸣国的面前。“,这是不是你的?”   魏鸣国看了一眼,额上的汗渗出来了:“是是的”   赵铁柱逼近魏鸣国,问道:“那你,这东西怎么到了我的手上?”   “不知道。”魏鸣国有点慌了:“前些天,我把它弄丢了。”   “哼,丢了,你得倒轻巧。”赵铁柱把打火机拿起来,在手里把玩起来,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魏鸣国。“我告诉你,这可是在一个谋杀案的现场找到的。”   “我没有杀人”魏鸣国开始大声叫屈。“赵警官,我冤枉啊。如果我杀了人,能躺在被窝里等你们来抓吗?”   赵铁柱看了魏鸣国一眼,说:“那你老实交代,你把它丢在哪里了?”   “给我颗烟。”魏鸣国可怜巴巴地。   赵铁柱点着了一颗烟,塞进了魏鸣国的嘴里。   魏鸣国想了想,交代,他上次陪孔令虎去参加民营企业家联谊会,点完烟之后,习惯性地把打火机放在了桌子上,这时突然接到报告,刘阿福把苗大鹰和赵子铭打伤了,由于走的匆忙,就把打火机遗忘在酒桌上了。第二天再回去找,服务人员都没看见,不知道怎么会在谋杀案的现场。   到这里,魏鸣国破口大骂:“这一定是哪个狗日的捡了老子的打火机,故意栽赃陷害我。”   隔壁的监视房里,明月站了起来,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她已审讯了“书香门第”的妈咪,可以证明魏鸣国一直和她在一起,他没有制造车祸的时间。   赵铁柱又打量了魏鸣国几眼,说:“魏鸣国,有一点你应该是清楚的。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我请示一下明队长,看下一步怎么处置?”   赵铁柱走到隔壁的监视房间,看明月点了点头,又回到了审讯室,说:“明大队长让你回去想清楚,有什么要交代的,及时向我们报告。”   魏鸣国点头如鸡啄米,说:“替我谢谢明大队长。不管是他妈谁陷害老子,我魏鸣国决不会放过他。”   这是明月和温纯设定的欲擒故纵计。   有人在背后用栽赃陷害的方式扰乱视线,那就将计就计,让魏鸣国去找他们的麻烦,以他在临江市道上的人脉和特种兵出身的手段,应该可以采取警方不方便采取的方式,查找到更有价值的线索。   一夜之间,“临江热线”上铺天盖地都在议论“临江独行侠”的帖子。   九里湖大桥背后的黑幕成了上最热门的话题。   九里湖大桥建成通车之后,上也曾有过一些议论,但是由于当时的络还不够普及,也没有太多的真凭实据,在严格的舆论监管之下都销声匿迹了。   曾也有人用匿名信的方式有过一些举报,不过,都批转到了分管信访纪检工作的副书记兼纪委书记谭政荣的手里,组织了几次调查之后都查无实据,最后不了了之,也就再没有动静了。   这就是目前信访制度逐级转批催办程序中存在的缺陷,也是某些官员敢于胆大妄为能够心存侥幸的心理支撑。   这其实不仅仅是某一个人的过错,而是整个体制上的痼疾。权力的过分集中,对领导干部行为的失察,都直接导致了一个本来早就应该暴露的问题一拖再拖,归根结底,还是监督不到位,监督缺失。   有道是:上级监督太远,下级监督太险,同级监督太难,纪委监督太软,组织监督太短,法律监督太晚。   这是时下监督机制中不可回避的现实中央党校曾有一位教授过,每一个制度天生就有不足。我们要做的,一是要遵守这个制度,二是要通过另外的制度约束,来逐步改善制度。没有对制度自身的监督,制度就会成为泛制度,最后就必然失去公信力。   反映在九里湖大桥中的问题,也许正是临江官场监督机制缺失的产物,最终不得不依靠络民意来履行监督的职责。   在铁的事实面前,当今的络舆论一旦爆发,行政干预的力量就显得微乎其微了。   路桥公司的黄平成了众矢之的,他简直就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岳子衡在京城尚未返回,他既不敢接受媒体的采访,也不敢面对各级领导的质询,巨大的压力之下,他几乎快要崩溃了。   谭政荣和宋飞龙慌了手脚,他们凭感觉猜得出那个所谓的“临江独行侠”,即使不是温纯本人,也一定是温纯指使的其他人,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温纯的手里还会有一个几年前的视频。   怎么办? 第七卷市城建局副局长 第六百三十三章壁虎断尾   身处密室,钱霖达与谭政荣后悔莫及,精心策划的一场车祸,不仅没有置温纯于死地,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的斗志。   他们商议的结果是,使出壁虎断尾的招数,路桥公司抛出黄平,城建局抛出范建伟,掩人耳目,同时从政治上整垮温纯,力争挽回危局。   事实上,当年黄平是项目理,范建伟是城建局的技术处长,他们在现场的交往过程中,黄平在岳子衡的授意下,以各种名义和方式,给过范建伟不少的好处,他们对于施工质量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把他们抛出来,至少可以暂时平息时下媒体舆论的穷追不舍。   而背后更隐秘的资金往来,只有岳子衡、钱霖达和谭政荣少数几个人清楚,连宋飞龙也并不知晓,他只不过从中捞取了一笔好处而已。只要岳子衡从京城把以投资名义划拨出去的资金要回来,把帐一填平,就万事大吉了。   由于舆论的压力太大,九里湖大桥的拆除重建准备工作暂时搁置了下来。   没几天,城建局内有人收受了路桥公司贿赂的事就传开了。   城建局里也是人心浮动,有惶惶不安的,有幸灾乐祸的,有暗自欢喜的。   这些传言传了几天,慢慢就得到了部分印证。   首先是市纪委开始插手这事,分别找了宋飞龙、范建伟、黄剑波、唐婉怡等人谈话,接着路桥公司的总理黄平受到了监控,市纪委的人已正式进入路桥公司。   这一天快下班的时候,宋飞龙把温纯喊到了办公室。   宋飞龙神神秘秘地说:“温,最近检察院在查路桥公司的黄平,本来是施工质量问题。但是,刚才我听,情况有些变化。”   温纯故作惊讶地问:“变化?什么变化?”   “我是听检察院的郭凤春检察长,黄平在纪委人员审查时,交待了一些问题。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他当初在九里湖大桥担任项目理时,收受了包工头的贿赂,才放纵了包工队伍偷工减料的行为。”   “啊这几天上炒得很热闹,原来是这样啊。”温纯应着,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   黄平前几天被纪检部门的人请去喝茶了,这个消息温纯已从席菲菲那里得到了,直接的原因就是九里湖大桥的施工质量问题,后来又通过对包工头的追查,查出他还收受了包工头的贿赂,检察院反贪局就介入了。   宋飞龙:“郭检了,黄平的问题基本搞清楚了,涉案金额大概  多万,初步的意见是移交司法处理,可能要判个三年五年的。”   温纯故意问:“局长,有这么严重吗?”   宋飞龙继续道:“可不,这事听已向市委汇报了。林书记要求暂不对外公布,继续侦查。对其中涉及到的人员,不管是谁,一查到底。”   温纯问:“那可能还会牵扯到谁呢?”   “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我跟城建局的其他领导也通过气了,如果谁有问题,早点向组织反映,也好争取主动。”宋飞龙含糊其辞,眼角却在观察温纯的脸色。   温纯笑笑,说:“呵呵,局长提醒得对,城建局是建设管理主管部门,难免会有自觉性不够的人。”   “温,你我是最放心的,九里湖大桥施工建设你根本没参与嘛。”完,宋飞龙又不无担忧地说:“其他人就真的不太好了。这事听省纪委也在过问,如果有问题,将会直接影响到城建局的声誉啊。”   温纯:“应该不会吧?城建局的干部素质还是挺高的。”   “人心隔肚皮,难啊”宋飞龙瞟了一眼,笑眯眯地说:“其他的,黄平好像什么也没。”   黄平与没,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这话温纯听着,总有些暗示性。   九里湖大桥建设时期,我温纯还在望城县里打杂呢。莫非他是指上次和黄平打麻将赢钱的事?   宋飞龙特意把自己找来这种事情,不会毫无目的,他这是在敲山震虎。   “哦。”温纯不动声色,作如释重负状。“黄平应该还是个明白人,乱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吧。”   “我想也是如此吧。”宋飞龙靠在椅子上,很悠闲地晃动了几下,说:“这年头,凡事都别做得太绝了,要知道,狗急了一定是会咬人的。”   温纯胡乱应承着,再没有多话。   从宋飞龙的办公室里出来,温纯迎面碰上了范建伟,两人只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自从发生了“书香门第”的风波之后,范建伟和温纯基本上没太多的来往,除了工作中不可回避的会议和应酬之外,几乎很少有面对面话的机会。   第二天,范建伟被市纪委的人带走了。   先是“双规”,而后检察院介入,黄平在里面交代,在九里湖大桥施工期间,他分三次送给范建伟钱物,折合人民币接近  万元。   黄平和范建伟被立案查处的消息传出,“临江热线”上果然平静了许多。   项目理收受包工头的贿赂,纵容了包工队伍偷工减料的行为,导致施工质量存在严重问题;与此同时,作为建设管理部门的城建局副局长,收受施工单位的贿赂,疏通各种关系,再工程质量检查中大开绿灯,又让九里湖大桥通过了竣工验收,这是一个很正常的逻辑。   岳子衡从京城赶了回来,他以路桥公司董事长的名义表态,将严肃处理其他相关责任人,并承担九里湖大桥拆除的全部费用,事态在朝着逐步平息的方向发展。   但是,“临江独行侠”又在“临江热线”发布了另一个帖子,透露路桥公司资金严重匮乏,财务状况恶化,根本无力承担九里湖大桥的拆除费用。   于是,民又是一片哗然。   紧接着,又有知情人爆料,路桥公司不务正业,工程项目资金捉襟见肘,难以为继,大量对外投资未能收回,现在几乎成了一个空壳,连职工工资都是转卖了一个材料库房之后才得以足额发放。   人们的关注点一下子从大桥施工质量转移到了建设资金上来了。   路桥公司的资金哪去了? 第七卷市城建局副局长 第六百三十四章空手套白狼的圈钱术   路桥公司的资金哪里去了?   这大概只有钱霖达、岳子衡和谭政荣等少数几个人得清楚。   当年,钱霖达从岛国留学回国,在京城成立了一家名为鲲鹏高科的公司,公司主营业务是搞房地产开发,但是,当时他们全部的资金加起来还不到一百万,这点钱,搁在房地产行业,几乎和穷光蛋没什么区别,别搞开发,交纳土地出让的抵押金都不够。   钱霖达是临江市人,父亲早年是临江市最大的国企机电总公司的总理,当时的国企也有行政级别,和省里的副厅级官员平起平坐。   因此,钱霖达也称得上出身于官宦人家,懂得官场的游戏规则,他在探望父亲老友的时候,偶然结识了东南省省委书记粟文杰的秘书宋飞龙,一番花天酒地外加胡吹乱侃,就把宋飞龙迷惑住了,以帮助其妻儿出国办理出国手续为由,取得了宋飞龙的信任。   一来二去,钱霖达就和粟文杰熟悉了。   宋飞龙又引见钱霖达结识了时任临江市副市长的谭政荣。谭政荣刚刚提拔为临江市的副市长,正想找一个好靠山,见钱霖达能在省委书记面前上话,立即就和钱霖达拉上了关系。   当时,谭政荣分管九里湖大桥工程建设。   时任路桥公司副总理的岳子衡,为了承接九里湖大桥施工,到处找路子钻关系,一下子就找到了钱霖达的头上。   钱霖达利用谭政荣的影响,排挤走了路桥公司的总理,帮助岳子衡坐上了总理的位置,也承接了九里湖大桥的施工。交换条件就是让岳子衡以投资的名义将九里湖大桥的建设资金以投资的名义转到钱霖达指定的一个账户上。   这个账户是史天和开设地下钱庄使用的空壳公司,钱霖达支付了一笔转账费用之后,将路桥公司转过来的资金转移到了鲲鹏高科的户头上。   当时,临江市房地产龙头老大是名城置业,他们利用关系在京城远郊拿到了三百六十亩土地的使用权,可是由于名城置业发生了一场内部股权争斗,造成了大量的资金流失,导致暂时没有实力开发这块土地。   钱霖达看上了这块地,他以家乡人的身份要帮助名城置业摆脱困境,以六千万元的价格,收购了名城置业这块土地的使用权。   当时双方约定,鲲鹏高科分三次向名城置业支付六千万元的收购款。   鲲鹏高科用路桥公司转过来的两千万元支付了一期款项之后,取得了名城置业京城分公司的管理权,以及公司公章、财务章和合同章。   随后,钱霖达以这三百六十亩土地为抵押,又通过重新评估和收买商业银行工作人员等手段,骗取了八千万的银行贷款。   在获得了这笔银行贷款之后,钱霖达并没有按照约定日期和金额向名城置业支付剩余的收购款,而是利用银行贷款,加上路桥公司第二次转入的建设资金,在谭政荣的协调下,拿下了临江市荷花区沿江的二百七十亩土地的使用权。   钱霖达在获得了二百七十亩土地的使用权后,也没有后续的开发资金,他与谭政荣和宋飞龙联手运作,硬是将这块土地纳入进了规划中的“金融商务区”,而又以这个规划为诱饵,诱使名城置业出巨资购入了另外一块土地。   此时,在钱霖达的运作之下,宋飞龙的老婆儿子被送到了国外,鲲鹏高科一次性承担了他们在国外安家、就学、生活等全部费用。   同时,钱霖达把谭家兄弟接收进了名城置业,安排了几个不干活光拿钱的岗位,又以咨询费的名义给一家投资公司打了一百万,这笔钱最后拐了七八个弯,转到了谭政荣老婆刘欣茹与人合办的公司户头上,成了她个人在这个公司的股份。   事实证明这笔钱花得很值也很及时。   半年之后,荷花区沿江一带被规划成了“金融商务区”,此时的地价已翻了两番,钱霖达将此块土地转让给了一家港资上市公司,获利超过了三个亿。   在获得了这笔巨大收益之后,钱霖达先是还清了银行贷款,又通过史天和开设的地下钱庄向瑞士银行的一个账户上打入了两千万元,这笔钱随后又被秘密转到了粟文杰女儿在南美开办的公司账户上。   随后,钱霖达将鲲鹏高科公司注销了。   这一切做得毫无痕迹,无人知晓。   而名城置业高价购置的那块土地却被排斥在了规划之外,名城置业因此损失惨重,此后,钱霖达又以名城置业京城分公司股权方的名义返回临江市,以低价收购了名城置业及其旗下的名流大酒店和名士俱乐部等产业。   钱霖达就此完成了他空手套白狼的原始积累,一举成为了临江市房地产开发界的龙头老大。   由于九里湖大桥的建设资金缺口较大,岳子衡许诺项目理黄平干完九里湖大桥之后可以升任公司副总理,并暗中指使黄平以赶工期为由在施工中以次充好,偷工减料。   尽管如此,在勉强将九里湖大桥建成之后,路桥公司也由过去临江市国企中的利税大户,沦落成了举步维艰的困难企业。   钱霖达发迹之后,岳子衡想要回当初打给空壳公司两千万元。钱霖达是一个视财如命的商人,他向境外支付出去的两千万是算作成本了的,按照他的计算逻辑,这笔钱当然是羊毛要出在羊身上。   粟文杰拥有的是东南省的权力,他的财富自然要来自于东南省内,路桥公司的两千万就只当是我钱霖达帮着转手了,没有像史天和的地下钱庄那样收手续费,就已很够意思了,哪里还有还回去的道理。   钱霖达就对岳子衡,这笔钱是通过史天和的空壳公司转过来的,还得通过空壳公司转回去,钱霖达不帮着从中牵线,岳子衡哪里找得着史天和的影子,这笔钱就一直以投资的名义挂在了空壳公司的名下。   路桥公司每年还得想方设法,通过空壳公司周转一部分资金,作为投资收益再转到路桥公司,并上下打点,疏通关系,以此遮人耳目,蒙混过关。 第七卷市城建局副局长 第六百三十五章接受纪委的调查   如此运作了几年之后,岳子衡也发觉出了其中发财的门道,就在周转资金的同时,通过地下钱庄截留一部分,转移到他自己在境外开设的账户上。   这么一来,本来就已举步维艰的路桥公司,更是难以维持了。   岳子衡主动提出担任路桥公司的董事长,甩手将这副烂摊子交到了黄平的手上。他与钱霖达密谋了一个解套的办法,就是利用国企改制的机会,由名城置业将路桥公司低价收购,然后摇身一变,作为民营企业参与临江市城建工程的施工。   这一切的计划正在顺利实施的过程中,却被温纯从中一搅合,快要成真的美梦眼见着就要化为泡影。   钱霖达自然不甘心失败,谭政荣更担心事情败露,所以,在路桥公司资金状况受到质疑的时候,他们在抓紧通过史天和的空壳公司将资金回流的同时,要从政治上整垮温纯。   这天下午,温纯正和黄剑波在讨论B模式招标的文件构架,突然接到宋飞龙的电话,市纪委领导要找他谈话,让他立即去市纪委向市委副书记董明睿报到。   温纯放下电话,意识到情况不妙,就交代黄剑波:“剑波,如果我回不来,你一定要把九里湖大桥拆除重建的各项准备工作做好。”   黄剑波笑道:“温局,你什么意思?不就是谈个话,至于搞得这么严重吗?”   温纯的神色很轻松,他:“剑波,有些事不在我们的掌控范围,做最坏的打算,朝最好的方向努力。”   “好,”黄剑波点头,收拾完桌子上的资料正要走,突然又转回身问道:“温局,我问你,你是不是‘临江热线’上的‘临江独行侠’。”   “剑波,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温纯拎起公文包,也准备出门了。   黄剑波站着没动,他认真地说:“温局,请你一定回答我。”   温纯也严肃起来,说:“剑波,‘临江独行侠’是谁并不重要,只要他出了我们的心声,这就够了。你,对吗?”   “对”黄剑波凝视着温纯,接着:“温局,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都认准了,你就是那个‘临江独行侠’。”   温纯无声地笑了。   “温局,临江市不只需要一个‘临江独行侠’,而是需要涌现出一批‘临江独行侠’这样的人,这个社会才充满了阳光和希望。”黄剑波激动地说:“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倒是希望能成为另一个‘临江独行侠’。”   温纯与黄剑波对视良久。最后,温纯从办公桌上拿起笔,撕下一张便签纸,写下了一组字母和数字,交到了黄剑波的手里。   黄剑波将便签纸放进了上衣口袋,向温纯伸出了手。   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与温纯谈话的还是市纪委的副书记董明睿和监察室的主任罗方兴。   上次调查温纯收受李逸飞古画时,也是他们两个出面找温纯谈的话,因为彼此熟悉,对温纯的态度还算客气,罗方兴给温纯倒了茶,还陪着笑:“温局,你是大忙人,把你请到这里来,要耽误你一些宝贵时间,有不到之处,还望能够理解啊。”   温纯笑着:“罗主任客气了,这也是你的工作嘛,我一定好好配合。”   开场白结束了,轻松也就到此为止了。   董明睿很职业地拉长了脸,轻咳一声,语气变得低沉而死板了:“温,请你来也没别的事,就是关于你调到城建局之后,与路桥公司等施工单位交往和接触方面的事,请你如实向组织报告。”   在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董明睿话的口气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好在温纯早有思想准备,一点儿也没有显得慌乱。   温纯深知此时自己的处境,现在可不是在络上发表议论,也不是在会场上发表意见,而是接受市纪委的调查和询问。   于是温纯略一沉吟,把自己调入城建局以来的各方面工作都做了简要的报告,从宋飞龙专程到望城县去迎接,到市委常委扩大会上的放炮,凡是和工作有关的内容几乎都一一描述了一遍。   董明睿显然对温纯近乎自我表扬的辞没有多少兴趣,连打了几个哈欠,眼睛半开半闭着,一看就知道昨晚没睡好觉。   如今市直机关干部中凡是有些实权的,夜生活就非常繁忙,不是这个喊去喝茶唱歌,就是那个拉去洗面按摩,要么就是摆开桌子来几圈工作麻将,似乎没有这些应酬和活动就体现不出一位干部的地位来。   本来纪检部门的干部是很清闲的,平时一般很少会有人宴请他们,不过,席菲菲到任之后,查处干部违纪的力度加大,纪检部门手头上的案子多了起来,案子多了,情和打探消息的人自然也就多了,纪检部门的办案人员就变得身不由己起来,耽误点睡眠实属正常。   昨晚上就是宋飞龙摆的酒席,单独宴请了董明睿,明里是打探范建伟的情况,实际上是向董明睿暗示,林书记、谭市长对于涉及路桥公司的贪腐问题非常重视,坚决要一查到底。   宋飞龙分析,如果能扳倒温纯,就可以排挤走席菲菲,董明睿这个市纪委副书记不定就有希望扶正了。   宋飞龙当过省委书记的秘书,对于官员的心理状态和微妙变化是观察判断得比较准确的。   眼巴巴地想当官的人,别看他当面在上级面前低三下四惟命是从,背地里巴不得直接领导出点什么差池,好让自己有机会来顶替人家的位置。   董明睿就是这么一类官员,当市纪委副书记很多年了,纪委书记换了好几任了,每次都是抱着希望然后失望,他从来不知道检讨自己为什么升不上去,反倒越来越加重了对接任者的不满。   突然听宋飞龙指明了晋升的方向,董明睿兴奋得一夜没好好睡觉,他昨晚上是夜生活过度影响了睡眠,这一次真是冤枉他了。 第七卷市城建局副局长 第六百三十六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好不容易等到温纯啰嗦完,董明睿终于睁大了眼睛,说:“除了正常的工作关系之外,你们就没再和路桥公司有过别的交往吗?”   温纯当然懂得董明睿的别的交往是指什么,却装糊涂道:“别的交往?我跟路桥公司的黄平是党校里的同学,私人感情还是有一些的,平常在一起喝过酒吃过饭,哦,还洗过足浴。”   董明睿用一种怪怪的眼光望望温纯,说:“就这么简单?”   温纯煞有介事地说:“就这么简单。董书记你也是知道的,拆除重建工作才刚刚启动,路桥公司拆除的费用还没有着落,现在去跟他们接触,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啊。”   董明睿苦口婆心地说:“温,你是聪明人,有些事跟组织清楚,组织上是会帮助你的,要是抱有侥幸心理,等到事情闹到了检察机关,组织上想帮也不好帮了。你看看,你们局的范建伟就是型的例子嘛。”   温纯慢悠悠地了一句话,差点没把董明睿给气出毛病来。   温纯心里很清楚,董明睿是想在他的手上就突破自己的防线,好作为邀功请赏的筹码。于是,他笑着问:“董书记,范建伟要是在你们这里就老实交代了,你们是不是可以按比例提成?”   董明睿恼怒了,他拍了一下桌子,指着温纯,厉声:“温纯,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无视组织的挽救,拒不交代自己的问题,是要承担后果的。”   温纯却不急不恼,依旧慢悠悠地说:“董书记,既然你要挽救我,那你给我,我有什么要交代的?”   一旁负责记录的罗方兴见董明睿的脸色气得煞白,忙出面解围:“温局长,董书记也是一片好意,你知道的,席书记是我们的直接领导,我们能故意为难你吗?纪检部门都是奉命行事,不会无缘无故找一个干部谈话的,希望你能够理解和配合我们的工作。”   温纯硬邦邦地顶了回去:“罗主任,有话可以直,不要把席书记牵扯进来。”   罗方兴和董明睿一时都没话可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董明睿起身离了座位,从温纯身旁过时,了句:“我去上趟厕所,你再好好想想吧。”   温纯根本不用多想,知道他们得到了什么消息,要从自己身上找出毛病来。   这其中只有两个可能,或者两者都牵扯进来了。   一是和范建伟出入“书香门第”,想当然地认为温纯既然跟着一起进去了,也一定接受了色情服务;二是和黄平、张紫怡打了一场大麻将,变相收受了路桥公司的贿赂。   在董明睿等人看来,以当前社会转型中的游戏规则,温纯主管着市里的重点工程,肯定会成为施工单位拼命公关的对象。范建伟在管理市政工程的过程中,能够从施工单位收受贿赂和接受色情服务,温纯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常的男人,落入权力寻租的陷阱也是很正常的。   这种行为在时下的建筑施工领域实在是太普遍了,几乎已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用纪检部门人员的来就是,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所以,董明睿他们的怀疑也是很有道理的。   不过,无论是上述哪种情况,温纯一点儿也不担心。   接受色情服务只是范建伟想当然的一面之词,当事人不承认,纪检部门拿不出真凭实据,要想定性,哪怕是给一个纪律处分,席菲菲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至于以打麻将的方式变相收受贿赂,温纯并没将那八万元装入自己的口袋,也没什么可怕的,他之所以不肯主动把情况清楚,一方面是想让更多不怀好意的人跳出来,另一方面也愿意把高琼、张紫怡等人牵扯进来,可以从她们的嘴里暴露出更多的秘密。   从目前仅仅是纪委找谈话这个现象来分析,应该是被范建伟咬住了,但也没有捏住实实在在的把柄。   接受色情服务,是党员干部出入高档娱乐场所的违纪问题,如果没有被抓住现行,也没有得罪领导,这种事情纪检部门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一旦当个事情来处理,轻则可以给个党内纪律处分,重则撤销党内外职务,只要宣扬开来,这个官员的政治前途基本上就算是完结了。   但要是被定性为接受施工单位的贿赂,就不会是纪委找谈话,而是要到检察机关去清楚了。   温纯的坚持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的,他就是希望把事情坚持到检察机关的介入。   如果仅仅是停留在纪委调查的层面,高琼和张紫怡知道了要调查的内容,就只会就事论事,从她们的嘴里挖不出更多的东西来。如果是检察机关介入进来,把她们稀里糊涂地一审,她们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很有可能就会出一些不为人知的情况来。   打定了主意,温纯态度异常的坚决,无论董明睿和罗方兴是劝解还是威胁,就是不开口谈他们想要知道的实质问题,还摆出一副恬不知耻的样子,董明睿他们吃不到葡萄葡萄酸,纪检部门的位置不好,见到有人年纪轻轻地就占到了好位置,心里不平衡,成天惦记着整人。   把董明睿和罗方兴两人气的是眼冒金星,头冒青烟。   温纯的判断没错,范建伟进去之后,越想越不平衡,根本不需要人指使,就交代了和温纯一起出入“书香门第”,接受廖国凡提供的色情服务等情况。   但是,范建伟口无凭,这种事情,当事人温纯死不承认,那要真正找出证据来,单凭纪检部门还是力所不能及的。   董明睿和罗方兴尽管气恼不已,但也无可奈何,纪检部门的调查也有些手段,但他们不敢对温纯使出来,他们不得不顾及席菲菲的能量,如果闹大了又没个结果,董明睿和罗方兴也害怕吃不了将来要兜着走。   这一点还真应了临江官场流行的一个段子,是接受调查的官员们总结出来的,: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第七卷市城建局副局长 第六百三十七章黑色幽默的段子   这个段子颇具黑色幽默的意味,但也暴露出当前反腐倡廉工作中一个奇怪的现象。   那就是被调查的贪腐官员,主动坦白交代的越多,贪污受贿的金额累加起来就越多,日后法院是根据涉案金额来量刑的,因而判的刑期就越长;如果不主动交代,采取不合作的抗拒态度,检察机关就只能根据手头上掌握的东西来起诉,法院量刑时涉案金额,判起来反倒是更轻一些。   所以,当温纯采取死不开口的态度时,董明睿和罗方兴越发不敢造次,他们认为温纯应该是得到了席菲菲的暗示才胆敢如此强硬。   在他们的手头上,违法违纪违规的案子还多的是,涉案情节比温纯严重的也不在少数,领导们尚且还顾不上过问,温纯仅仅只有一个涉嫌接受色情服务的违纪行为,谭市长和林书记却不依不饶要一查到底,这里面除了官场政治斗争之外还能有什么呢?